孟云裳转头问陆宸骁，“宋菁菁这是住回娘家了？”
陆宸骁不满她随时都能被别人吸引注意力，掐着腰将人抱回怀里坐好。
在她等的不耐烦时，才寡淡地开口。
“陆府没有进账，郭氏为了省开支，遣散府里下人后，又开始发卖陆元景的那些妾室。宋菁菁担心被卖，早一步回了宋家。”
“陆元景一直没消息？”
陆宸骁轻嗯，“没冒头也没跟陆府联系，郭玥倒是每日出门，但没有明显目标。”
孟云裳轻哦。
“宋家那边情况怎么样？宋菁菁回府，如芳和陈绮梦未必不闹？”
“暗卫前不久来报，陈三怀孕了，所以私底下和如芳达成了和解。但随着宋菁菁回去，宋家内部矛盾增多，宋今晏为此经常请假回去处理矛盾，兵马司那边已有微词。”
“但陈绮梦和如芳二人比孟书瑶聪明，宋菁菁母女暂时拿捏不了她们。”
也就是说，目前能被宋家母女拿捏的人只有孟书瑶。
目光看回孟书瑶，只见她缩成一团，任由宋家母女戳着她脊梁一直骂。
孟云裳神情有些恍惚。
孟书瑶可怜吗？
单就现在看来，她无疑是可怜的。
可纵观全程，她并不无辜。
不管是她沾沾自喜的抢走宋今晏，还是背着程氏跟沐烟和孟雪云来往，又或者是后来明里暗里的针对孟云裳。
这些都是她曾经作下的恶。
如今，不过是报应到了身上而已。
她并不值得可怜。
孟云裳收回眼神，“我们走吧。”
马车经过孟书瑶身边，她突然抬头，对上孟云裳眼神的瞬间，她有些怔愣。
但随即回神猛地扑过来，“孟云裳！”
陆康第一时间挡住她往前的身子。
不让她有机会靠近孟云裳。
但孟书瑶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陆康给一把推歪，冲着车里的孟云裳大喊，“我有话跟你说。”
孟云裳神情淡淡的回望她，“我跟你，早就无话可说。”
“我前不久做了一个梦！”孟书瑶扯着嗓门大喊，“梦里你早就死了，我是宋今晏唯一的妻子，你娘和你大哥……”
孟云裳心头一跳。
孟书瑶是梦到了前世？
前世她死在大火里，孟雪云母女夺走了原本属于她和程氏的所有荣光。
宋今晏养好伤后，成了大元朝堂的中流砥柱，确实没有再娶，只有她孟书瑶一个妻子。
他们后来还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一家四口甜蜜幸福的生活着。
她的怀安和阿九却痛苦地多活了十年。
……
即便重生后，那些该死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孟云裳心头的恨意依旧不停的翻滚。
孟书瑶的话，更像是打开了她心底关着猛兽的大门。
她冷冷地反问孟书瑶，“那又如何？梦终究是梦，不可能让你远离现在的痛苦，也不可能让你一直麻痹自己。你终究是个失败者。”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书瑶被看穿心思，又急又恼。
拍着马车外壁恳求道，“云裳你下车来听我说好不好？我们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错了，我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姐妹。”
“我在西北的时候，程家经常让人送东西来，我知道那些都是看在你的面上。还有你留下的人脉，也助我良多，若没有他们我早在去西北的第一年便病死了。”
“过去是我不好，我不知好歹，糟蹋了你的心意，我知道错了。”
“雪云没了，我娘没了，我现在只有你和锦佑哥两个亲人了，云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哭的声泪俱下，但孟云裳却没有多少触动。
她当年留在西北的，又何止是程家的关系，还有她在程家军和城内的那些好友。
他们不知宋今晏成亲内幕，但却知道孟书瑶姓孟，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姐。
因着这层关系，照顾宋今晏且厚待她，再正常不过了。
可那时的孟书瑶，根本没想领这份情。
不仅不领情，还觉得那些人粗鄙不堪，不配跟她孟大小姐往来。
甚至连西北城中的人情宴都懒得去参加，即便是程家舅母提点她别得罪人，也被她怼了回去。
如今她又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云裳……”
“你喊再大声都不可能改变你现有的状况，反而会让你丢人丢的更彻底。孟书瑶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孟云裳怜悯地扫她一眼，然后示意陆康继续赶车，不受丝毫影响地离开。
孟书瑶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哭喊，“孟云裳你好狠的心呐！”
孟云裳将这整句话都听进耳里，没有回头。
感受到她身体微僵，陆宸骁体贴地将人摁进怀里，“想哭就哭会吧，夫君不会嫌弃你的。”
孟云裳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慢悠悠地问， “为什么要哭？”
陆宸骁低头，确定她面色如常，心头暗松一口气。
但嘴上没个正形的调侃，“因为你男人想怜香惜玉，可你一直不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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