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可欣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卧房漆黑一片，只有旁边的小窗户，透出一点外面的霓虹灯光来。
沈可欣揉着眼睛坐起来，有些懵，甚至没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直到顾慎推开门，压低声音问她：“醒了？”
沈可欣点着头，张开双臂。
顾慎便走到床边我，弯腰抱了抱沈可欣。
“快九点了，是继续睡还是出去吃点东西？”
沈可欣一惊：“都这么晚了？”
顾慎刚点头，就听沈可欣念叨：“孩子们肯定想我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说要陪他们吃饭来着。”
顾慎表情一顿，有些不高兴地往下撇了下嘴角。
沈可欣拼了命生的孩子，她喜欢很正常。
可顾慎不喜欢在沈可欣心里，样样都能排在他前头。
她记得答应了孩子们要陪他们吃饭，那自己呢？
都没想过问问他有没有吃饭？
顾慎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心绪。
沈可欣嘴上念叨了两句，又很潇洒道：“算啦，反正已经食言了，那就不回去吃了。”
她抬起胳膊，圈住顾慎脖子，嘴唇若即若离贴上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出去吃，然后晚上找家酒店？”
沈可欣刻意说话很轻，语气撩拨着顾慎。
她出院快半年了，底子里子早就好得差不多。
这期间顾慎也一直谨记医生的嘱咐，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她觉得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
最重要的是，舍不得顾慎每天这么憋着，去浴室冲冷水澡。
顾慎身体一紧，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两下。
沈可欣感受了下，忽然笑出声，贴着顾慎的胸口轻轻震颤着。
男人就是这样，想了什么都能表现出来，诚实得不行。
沈可欣勾着顾慎的领带，在指尖转了两圈，往下一拽。
“今天可不许你说不行了，知道吗？”
顾慎沉默着，紧紧抱住沈可欣。
他很难拒绝沈可欣：“会不会太勉强？”
沈可欣好笑地点点他胸口。
“怎么，跟我做那种事情，你很勉强吗？”
顾慎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拢着沈可欣的脖颈摩挲。
脆弱得不堪一击。
尽管养回来一点肉了，可沈可欣那两年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的模样，始终在顾慎脑海萦绕不散。
整个人躺在床上，几乎看不出一点弧度，好像本就不该存在一般。
光是想一想，顾慎什么冲动想法都没了。
沈可欣清楚地感知到整个变化，脸色也是跟着变得怪异起来。
眼神上上下下，略带深意地打量顾慎，甚至还想伸手去试探，被顾慎一把扼住手腕。
“想住酒店就住，但那件事，不行。”
顾慎深呼吸，气息不稳。
沈可欣死死盯着顾慎的眼睛，眼神那点藏着的悲伤情绪也被她探查到了点蛛丝马迹。
沈可欣忽然沉沉叹口气。
她瞪着顾慎，骂他死脑筋，但胳膊却更用力地抱住他。
不琢磨就不琢磨吧，反正憋着的也不是她。
虽然顾慎表示了拒绝，但他们还是去了酒店。
沈可欣始终不放弃，但也不会在顾慎心头上撒盐，刻意的撩拨。
她只觉得，换一个环境，顾慎心里能稍微轻松一些。
不要总是想着那两年的事情。
都过去了，她也好好的，一味缅怀过往，只是折磨自己，折磨身边人而已。
顾慎也清楚这一点，故而夜半时分也睁着眼，毫无睡意。
关于那件事，沈可欣提过好几次。
而顾慎知道，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或许沈可欣会念着自己那两年的不容易，多体谅几分。
可时间一长，耐心告罄，她就会厌恶，嫌弃，觉得不能给她夫妻生活的自己，就是根木头。
顾慎很想努力做出改变，也尝试过。
但不行，他就是不行。
过不去心里面那道坎儿。
好几次都是因为那档子事出了问题，顾慎就是再想，再火气旺盛，也不敢往沈可欣身上使一点。
他太害怕噩梦重演，沈可欣又要白白在病床上浪费光阴。
牵挂着这些事，顾慎一整晚都没睡踏实过。
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有了动静，立刻睁开眼，侧身去看。
沈可欣睡醒了，睁眼对上顾慎那双明显熬过夜的眼睛。
她眨巴着眼睛：“你一宿没睡？”
顾慎胳膊搭过去，圈住沈可欣，没有否认。
沈可欣又是一声叹气，摸着顾慎下巴上的青茬：“就因为我昨晚跟你说的话？”
顾慎这次倒是否认得快：“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沈可欣推顾慎的胸口，自顾自坐起来。
她信他就有鬼了。
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能把堂堂顾总给折腾成这样？
反正她以前是没见过。
沈可欣去外面洗漱，刚站在盥洗池前，顾慎就跟了过来。
拿着她的大衣，披在沈可欣肩膀上。
披上衣服后也没离开，站在沈可欣身后，疲惫地靠上去。
“对不起……”
沈可欣没吭声，刷完牙洗脸，然后擦了随身带的护肤品，才转过身，搂着顾慎的脖子深深吻上去。
顾慎犹豫地闭着嘴，可咫尺之下，是沈可欣沉迷温柔的的容颜，他也就松开齿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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