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未散,冰威仍在,但识海深处已亮起一盏由嫩绿灵网撑起的暖光。这光芒或许微弱,却如寒冬里的星火,将熊烈从神识溃散的边缘轻轻拉回,让他在冰封的绝境中,触到了一丝生机的暖意。
星辰寒魄的凛冽星力与玄冰寒气在体内掀起冰澜,却在触及熊烈筋骨的刹那撞上无形壁垒——玉荷骨泛着月白莹光,骨殖如雕琢的玉荷花瓣般层层叠护,寒力撞在骨面,竟被那温润玉泽折射出细碎冰芒,顺着骨骼肌理游走的冰线刚要渗入骨髓,便被玉荷骨自带的清灵暖意寸寸消融。这具由玉荷凝铸的骨骼,此刻如一株傲雪玉荷,将冰寒反噬的锋芒尽数承托,骨骼缝隙间甚至蒸腾起淡淡的白汽,那是寒力被玉髓暖意中和的痕迹。
熊烈经脉之中,紧鳞心髓草果实所化的鳞纹脉络忽然亮起微光。那些嵌入经脉内壁的细密鳞纹如活物般开合,每一片鳞甲都泛着紫青光泽,星辰寒魄的星力如冰针般刺来,却被鳞纹层层格挡,尖锐的寒芒在鳞甲间撞得粉碎。更奇妙的是,鳞脉在寒力刺激下竟微微震颤,将储存的草木精气化作缕缕暖流淌向四肢百骸,与逆流的冰寒在脉管中碰撞出滋滋声响,冻僵的气血在鳞脉暖流下重新活络,连带着内修灵力都挣脱了几分滞涩。
而五脏之间,那片萦绕脏器的嫩光愈发清亮。这源自老树新生的绿意本是生机之象,此刻却在寒侵中化作护罩,将五脏六腑裹在一片柔和绿光里。玄冰寒气试图冻结脏腑肌理,刚触到嫩光便如沸水浇雪般消融,那些从枯朽中钻出的嫩芽更是借着嫩光之力疯狂抽长,细弱的根须缠上脏器表面,将冰寒之力顺着根须导引入嫩芽核心,竟以生机为炉,将部分寒力转化为滋养自身的微薄能量。嫩光与冰寒相抗之处,泛起阵阵青白交辉的涟漪,脏器的搏动在绿光护持下逐渐沉稳,将寒力对本源的侵蚀死死拦在光罩之外。
玉荷骨承其锋,紧鳞脉化其锐,五脏嫩光消其势。三者在体内形成闭环,骨骼阻截寒力深侵,鳞脉消解星寒锋芒,嫩光净化脏腑余寒,竟将那霸道的冰寒反噬渐渐导引入生机循环之中,让熊烈在刺骨寒意里,硬生生撑起了一片由骨、脉、芽筑成的暖意壁垒。
玄冰老蟒巨瞳中寒芒骤盛,看着冰雾中仍未彻底僵死的熊烈与枯树嫩芽,那‘珠蟒合一’的绝杀寒气竟被生生抗住,鳞片下的肌肉因震怒而绷紧。它蛇信吞吐间带起冰碴,瞬间便猜到症结所在——那缕若隐若现的生机暖意,定是小白蟒在暗中作祟!
“嘶——”老蟒猛地转头,巨口对准侧方气息微弱的小白蟒,苍老却充满威压的嘶吼震得冰面簌簌落屑,“小白!你可知阿公此举是为谁?!”
蛇瞳中翻涌着族脉兴衰的沉重,它刻意放缓语调,字字如冰锥刺向小白蟒的心神:“玄冰蟒一族困守这极寒之地千年,唯有借这枯树生机与人类修士的本源,才能挣脱天道枷锁!阿公所作一切,都是为了全族存续!”
尾尖重重拍击冰面,激起漫天冰雾:“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岂能因一时善念,毁了全族千年等待?若今日功亏一篑,你便是玄冰蟒一族的千古罪人!”老蟒的嘶吼中带着痛心与威逼,将宗族大义的重锤狠狠砸在小白蟒摇摇欲坠的意志上,试图用血脉与族责压垮那缕不合时宜的暖意。
小白蟒的身躯在冰雾中剧烈颤抖,星辰寒魄的凛冽星力如附骨之疽,顺着鳞片缝隙往血肉里钻,每一寸肌肤都似被冰针穿刺,连吐息都带着白雾般的寒气。它本就没有老蟒那般千年修为,更无惊天动地的神通,唯有那颗九窍玲珑心在胸腔中微微搏动,撑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绿意。
此刻这缕生机却成了沉重的枷锁。老蟒的嘶吼如重锤砸在心头,“全族存续”“千古罪人”的字眼顺着血脉蔓延,化作无形的锁链缠上它的神魂。玄冰蟒一族的族责如潮水般涌来,压得它几乎喘不过气——它是族中最年幼的存在,自幼听着先辈们被困极寒之地的苦楚长大,老蟒的话像淬了冰的尖刀,刺破它本就脆弱的坚持。
身体早已在双重压力下摇摇欲坠,鳞片失去光泽,连那连接熊烈与枯树的嫩绿灵网都开始萎靡。原本细密的绿网脉络此刻蔫蔫低垂,绿光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九窍玲珑心的搏动越来越微弱,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既要对抗刺骨的星寒之力,又要承受族责血脉的碾压,连维持绿网的沟通都变得无比艰难。
小白蟒蜷缩在冰面上,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眼中水光与冰雾交织。它不懂什么大道大义,只知道熊烈体内的嫩芽在绿光中会轻轻颤动,枯树的生机透过绿网传来时带着温暖的脉动。可现在,寒力冻得它快要失去知觉,老蟒的话语又在脑海中盘旋,让它连坚持这丝暖意的力气都快要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绿网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小白蟒在冰面上缩成一团,冻得发紫的鳞片下,那颗九窍玲珑心正承受着撕裂般的疼痛。它虽灵智初开,不懂老蟒口中的族脉兴衰,却清晰地感知到绿网那头传来的微弱悸动——那是熊烈濒散的生机,是枯树嫩芽在寒雾中最后的颤栗。一个念头在混沌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若它此刻倒下,这缕绿光定会熄灭,熊烈和那株老树,都会在老蟒的寒魄星辰珠下化作冰雕碎末,永远封死在这玄冰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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