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缓缓转动头颅,一双覆着苍老浊影的蟒眼,精准地投向无相魂纱所在的方向。明明魂纱能隐匿气息与身形,可那双眼却像能穿透薄光,直直落在熊烈与小白蟒身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巨蟒沙哑的声音便在空荡的囚室里响起,带着岁月与折磨留下的粗糙质感:“金乌……要找的,就是你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二人的心头,熊烈与小白蟒瞬间屏住了呼吸,连指尖都不敢颤动分毫。隔着无相魂纱那层薄薄的光膜,他们与老蟒无声对峙——老蟒的眼里没有之前的癫狂,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凝,而熊烈的手虽稳,他识海中的鬼尊幽霆,却已悄悄惊出了冷汗。
在熊烈与小白蟒眼中,眼前只是一条被折磨得没了生气的苍老巨蟒;可鬼尊幽霆的视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这老蟒早已突破化境,周身虽无灵力外泄,却藏着曾能蟒化龙的恐怖底蕴——只是它的脊背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隐约可见,那是被生生抽走龙筋的痕迹。鬼尊幽霆在识海中暗惊:若这老蟒未曾被抽走龙筋,单凭这份底蕴,怕是能在这火牢中称尊,成为无人能敌的存在;可如今,它只剩一具被折磨得毫无锋芒可言的残躯,困在锁链与火柱之间,连挣扎都成了徒劳。
老蟒的目光落在无相魂纱上,浑浊的蟒眼却似能穿透那层薄光,直抵熊烈与小白蟒身前。它缓缓开口,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恨意,像在自语,又像特意说给纱后的二人听:“若不是族里出了那个叛徒,那个玄冰蟒族的败类,勾结外敌……就凭这小小金乌,也敢将我玄冰蟒一族迫害到如此境地?”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听得小白蟒的蟒身又绷紧了几分。
话音刚落,老蟒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原本沉凝的目光瞬间淬了冰,直直锁定在熊烈方向:“你们这样躲在后面看着,是觉得我这副残躯好欺负?”它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周围的火柱都溅起几点火星,“要不是看在你曾收拾了那老东西,还留了他二魂七魄,给了我亲手报仇的机会,我早在你现身的那一刻,就对你出手了!”
“别以为我不知你做了什么!”老蟒的嘶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锁链因它情绪的波动而“咯吱”作响,渗血的伤口又撕裂了几分,“就凭你敢胁迫我玄冰蟒族几千年才出一个的九窍玲珑心幼蟒,单凭这一条,我现在就能抬手将你杖毙在此,让你连魂飞魄散的机会都没有!”
它顿了顿,蟒眼眯起,透出更冷的杀意:“更遑论你还窃取了我族圣物功法《玄冰淬体诀》,甚至将它修到了第四层——你可知这功法是我玄冰蟒族代代相传的不传之秘,连族内嫡系都需经重重考验才能习得?”
“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把你胁迫幼蟒、窃取功法的缘由说清楚!”老蟒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通牒,周身虽无灵力外泄,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若是解释不通,或是敢有半句虚言……我便是拼着耗损残躯,也要撕了你这窃取族秘的窃贼,让你的血肉化作火柱的养料,永世困在这火牢里,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回答,终是沉默代替了火牢中所有回答!
这沉默像块浸了寒的铁,沉在灼热的空气里。赤柱上的老蟒还维持着问话的姿态,粗长的身躯被玄铁锁链勒出深痕,每片鳞甲都绷着劲,可只有锁链偶尔"咔嗒"的轻响,回应它方才的质问。
无相魂纱裹着小白蟒,它的竖瞳紧紧锁着赤柱上的同族——那熟悉的蟒类气息,像从血脉里渗出来的牵引,让它忍不住想吐信回应,哪怕只是一声细微的嘶鸣。可话到舌尖的瞬间,熊烈的手轻轻按在了魂纱上,指腹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拦。小白蟒喉间的动静猛地顿住,细密的鳞片轻轻颤了颤:它信熊烈,比信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前辈更甚——毕竟在这步步是险的一路相随,熊烈的每一步选择,都曾让它避开过生死劫。
熊烈就立在魂纱旁,侧脸绷得紧,目光扫过老蟒身上的锁链,又落回魂纱上。他没说话,可小白蟒懂——此刻回应就是自曝踪迹,不回应又会激怒老蟒,怎么选都难。这处境里,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先活着,才能谈其他。
时间走得慢,慢得能数清火盆里木炭炸裂的声响。老蟒的话早散了,囚室里的沉默却越来越沉,沉得让人窒息。无相魂纱依旧纹丝不动,像钉在原地的影子。
终于,赤柱上的老蟒炸了毛,粗哑的声音裹着怒意撞在石壁上:“别以为躲在鬼蜮的破纱里装死,我就奈何不了你!不出来答复我,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叫化境大妖的手段!”话音落时,它被捆着的身躯突然泛起淡金色的妖力,哪怕锁链缠得紧,那股属于高阶大妖的威压还是漫了开来——它懂的道法道术,可不止用来防身的本事。
老蟒喉间的咒音陡然拔高,不再是先前试探般的细碎音节,而是裹挟着化境大妖底蕴的沉雷之响,每一个字都震得火牢石壁簌簌落灰,连盆中跳跃的炭火都猛地矮了半截。它被玄铁锁链捆缚的身躯剧烈震颤,鳞片下翻涌的淡金色妖力骤然暴涨,竟将勒进皮肉的锁链撑得微微外扩,链节碰撞间迸出刺眼的火花——这哪是寻常术法,分明是拼着耗损妖元,要动用压箱底的化境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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