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灿得知段七没有跟长宁公主去查水匪，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就说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
黑衣人问道，“水匪那边他们能查到什么吗？”
“放心，替死鬼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们找到的时候，我自有一番说辞。”
他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
捉鬼驱鬼，他可能比不过段七，但是官场上的手段，段七怎么可能比他厉害？加上有黑衣人在身边，段七问鬼也问不出什么。
他们这一趟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此处，秦灿灿舒服地喝起小酒，只要不是查丽城的事，他就没怕的。
“大人，毛管家说身体不适，要在家休养几天。”
“行吧，让他好好歇着就是。”
毛管家此时正在家中被谷夫原号脉。他双眼乌青，人消瘦了不少。
“谷神医，我家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谷夫原起手开方，“花柳病，挺严重的！”
“怎么可能？我家老爷怎么会……”
妇人一想，又不敢肯定了，老爷确实喜欢寻花问柳，得那种脏病也不是没可能的。
“还能治好吗？”
“能治，费点功夫。”谷夫原开好药方递给妇人后转身快步离开。
他赶到庄园，找到段七说明了毛管家的事情。
“我是神棍，我也治不了花柳病！”
段七用力凿着一块大石头，“能治治，不能治也不用管他。他跟知府穿一条裤子，花柳病还不会让他开口的。”
“不是！”
谷夫原急的跳脚，“花柳病是一方面，他整个人都不对，听他媳妇说，他消瘦的很快，整晚整晚做噩梦，还说什么再也不打你了。”
段七抬头，放下凿子，“你是说他身边有鬼？”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段七忙换上北冥提前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扮成谷夫原的小药童来到毛管家家中送药。
“劳烦神医派人来送。”妇人接过药，转身回去数银子。
段七看了眼床上的毛管家，他身边站着一个头上被砸出窟窿的鬼。
他似乎也感觉到段七的视线，好奇地盯着段七看，“你能看见我吗？”
段七点头，压低了声音，“跟我走。”
“不行，我不能害你，我要害他。”
“跟我走，我帮你害他。”
接过妇人给的银子，段七掐手念诀，引着小鬼跟着她。
一直引到无人的巷道，段七才松开手。
“你为什么要害毛管家？”
“因为他用鞭子打我，他还帮知府做坏事，他帮知府杀人埋尸，我都看见了。”
他难道是那个被锄头开瓢的小厮吗？他居然还没投胎？
段七的声音不禁软了下来，“你知道他们做的坏事，你有证据吗？”
“我有，但是不能告诉你。我不相信你。”小鬼说道。
“我带你去见个人。”
段七带着小鬼回到庄园，找了一处阴气重点的地方，让顾娇娇带来了宫永夏。
“干嘛啊，本公主还要查水匪呢！”
“公主，麻烦你站在那，就那，不要靠过来。”段七指着远处的凉亭。
宫永夏虽然不情愿，但是脚却老实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段七大逆不道。
“原来他是公主啊！”
“嗯，她微服私访也是为了调查丽城的事，我跟她是一伙的。”
小鬼笑了，黑乎乎的脑浆还挂在头发上，“是你救了她吗？”
“是的，现在你能信我了吗？”
“信，我信，她是好人，你跟她一起，你也是好人。”
段七没有问魂，小鬼也没有撒谎。
小厮原名李可，家中排行老小。
他到知府府中时，干的都是最累最重的活，却从不抱怨。
有一次他因为白天的活没干完，不想第二天被毛管家打，就在晚上偷偷干活。
“然后我就看到贴着封条的箱子被人抬了进来，就藏在后花园假山里面。”
“假山里有密道？”
“有，我还进去看了，我留了记号，一个小小的三点，你们进去就能看见。”
段七接着问，“杀人是怎么回事？”
李可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知府新收了两对儿龙凤胎在府中跳舞。
“那天我睡觉的时候，听到有哭声。哭的好惨，我就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然后就从门缝里看到毛管家让人抬着一个麻袋，上面还在滴血。”
“我就偷偷跟了上去，发现他们把麻袋埋在花园里。我趁着清理花园的时候翻看过，里面是死尸的味道。”
两对龙凤胎，一对会不会是子衿和子乾？
段七暂时压下疑虑，追问，“你不怕吗，不怕他们知道，然后杀人灭口吗？”
“怕，所以做事才会出错，毛管家也经常打我。前一段时间，我吃不下睡不好，打坏了老爷的茶盏，被毛管家用鞭子狠狠地抽。”
“那时候我想，抽死我算了，一了百了，是她跑过来带着我跑的。”
段七看向还在埋怨的宫永夏，“所以你告诉她知府的事情。”
“嗯，我觉得她是好人，她身上的气势也比知府厉害，又是外乡人，她只要把消息带出去，朝廷就能抓走知府了！”
虽然想法简单，但是勇气可嘉，段七轻声说道，“公主身上有皇家之气，你不能靠近，会魂飞魄散。”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劳。”
“帮我说声谢谢，段姑娘，也谢谢你。”
李可笑了起来，“你一定要抓住坏人，一定要！”
“要走了吗？”
“嗯！走了，本来想靠自己的力量带走毛管家的，现在有你和公主在，我就放心了。”
李可魂魄消散，段七起手，念了一段往生经。
愿你往生幸福安康，无病无灾，不受人间疾苦。
念完后，她跟宫永夏传达了李可的谢意。
宫永夏难得的软了态度，默默地看着李可消失的地方，她还是没能救下他。
“我们一定能抓住他们是吗？”
段七点头，目光坚定，“一定会！有公主在，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
宫永夏朝前走，“快带本公主去查水匪，等查清楚水匪，看那个狗官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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