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哼嗯……嘶……是，元帅，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闻言，韩陇域显得十分纠结，但当他看向韩陇疆双眼，看着他眼中关不住的杀气、恨意和怒火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妥协了，迅速立正、敬礼、转身离开，去传达命令。
韩陇域站到操作台前，伸手想要呼叫各舰队，突然一股子不安之情涌上心头，或许是因自己没能劝服韩陇疆而不安，亦或者是想到了不受约束的军队能对平民做出的事情而不安。
这不安之情一起，身上便冒出了冷汗，伸出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就开始微微地颤抖，连带着瞳孔，亦开始颤抖了起来。
“陇域？你在干嘛？命令下达了没？”
“我……还没……元，元帅……”
“嗯？还没？怎么了？你又想说什么？”
“我……我……”韩陇域转过头看着韩陇疆的双眼，想鼓起勇气再劝他一次，可话就是卡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汗水滴答滴答地落下，勇敢反对，还是应和顺从，两种声音在脑袋里吵架。
“陇域？哼嗯……你还是觉得，他们的平民是无辜的，对吗？回答我！是不是？嗯？”韩陇疆的声音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怒。
台下的指令员中有不少人被韩陇疆的声音吓到，摘下耳机转过身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韩陇域见状，向这些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但这些人不过是区区指令员，又能帮得了他什么？
更何况，这些人甚至连站起来说话、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他们转过来的身子很快就都转了回去，继续埋头看着面前的屏幕，假装很忙，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还敢悄悄地转过脑袋看看戏。
“不……不是……”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军人，回话要干脆利落！声音响亮！韩陇域！你说什么？”
“不是！元帅！”
“那你在犹豫什么？嗯？”
“没，没什么，元帅！我只是有点……头晕……”
“哼嗯……呵呵，哦，有点头晕啊……”闻言，韩陇疆虽然不太相信，但他的脸色还是好看了些，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既然你头晕，那一会儿传达好命令后，就好好休息休息，别累坏身子了！”
“是，是！元帅！”
“嗯……”
在韩陇疆的监视下，韩陇域终于将手放到了操作台上，“这里是总旗舰终临，我是副将韩陇域，元帅有令，命各舰队……”
韩陇域眼睛一闭，一字一句、分文不差地忠实地将韩陇疆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当他抬起手，断开通讯连接的时候，他才发现，手心已然湿润，眼角好像也挂着些泪珠。
韩陇域深呼吸了两口，而后十分自然地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顺带着抹去了眼角可能存在的泪珠，而后正了正军帽，转过身子看向韩陇疆，“元帅，命令已下达！”
“哼嗯……好！陇域啊，辛苦了，下去洗个澡，小憩下吧！”
“是，谢谢元帅！”
“哼嗯……不用谢，去吧！”
“是……”
韩陇域敬了个礼，而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舰桥，出了舰桥后，他低下头，加快脚步，冲也似地步入军官用的单人卫生间，关上门后，他背靠住门，身体缓缓地下蹲，右手捂住眼睛，轻声抽噎起来。
韩陇域躲在厕所里抽噎的时候，中心点舰队群前锋五支舰队在终归舰队群的强压之下出现大面积溃散乃至是内斗，或许是为了维持战线，躲在后方的第五十二舰队终于向前推进了起来。
败局已定，第五十二舰队此时前推根本派不上用场，他这么做，看上去很奇怪，但韩陇疆不以为然，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他觉得，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可能靠着一支舰队扭转整个战局，第五十二舰队此刻前推，必然是为了做样子给他们的总司令部看而已。
“陇域……哦，他休息去了……咳咳！指令员！”
“在，元帅！”
“嗯，帮我给各舰队司令传话，最先击溃敌第五十二舰队的，重赏！如果谁全歼了敌第五十二舰队，奖励会更加丰厚！”
“是，元帅！”
“嗯……”命令下完，韩陇疆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再次将目光投回星图之上，看着星图上奋勇推进的绿点群和持续溃散的红点群。
“将军，各舰队正按计划溃散，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第五十二舰队总旗舰舰桥之上，副官看着各舰队传来的军报，向陈犷亮汇报道。
“嗯，好，告诉各位将军，再次确认集结点，务必准时进入指定位置待命！”
“是，将军！”
“将军，敌舰队群攻势很猛啊，我们可能撑不了太久。”副官下去传达命令的同时，一名指令员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汇报道。
“哼嗯……我看到了，我也知道，但是，我们要撑住！命令各舰，尽力抵抗，尽量为友军多争取些撤退时间！我们抵抗的越久，友军损失越小，对蓝元帅的总体战略安排的影响也越小！一定要尽全力！”陈犷亮闻言，语气坚定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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