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立刻起身,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手。
齐子赋见她如此,眼底掠过一抹受伤,盯着她道:“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容枝枝也不遮掩什么:“正是如此。”
齐子赋沉眸,气闷地道:“可是我那日,我都已经与你把话说明白了,你便是原谅我一次又如何了?”
“我当初在昭国,忍辱负重,都是身不由己!而且我不是说了,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容枝枝本是懒得多说,可委实是被他逗笑了:“管不住欲望与玉曼华珠胎暗结,叫身不由己?非要我做妾,也是你身不由己?间接害死我祖母,还是你身不由己?”
“齐子赋,就因为你对我有一点儿微薄的感情,你做的所有伤害人的事就不存在了?”
“就因为你那不值一提、只能感动你自己的爱,你与你一家的卑劣狠毒、虚伪自私、薄情寡恩,我就应当尽数原谅?”
“你以为你的爱是什么东西?是什么稀罕物吗?你可不要总是把爱我挂在嘴边了,我只觉得你侮辱了爱这个字。”
“齐子赋,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齐子赋深受打击,后退了数步,今日没有喝酒,眼眶竟然也热了。
因为他从容枝枝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对自己的绝情与冷漠,就跟看仇人没什么两样。
他哑着嗓子道:“你祖母的死,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我也觉得很遗憾……”
容枝枝:“你的爱不值钱,你的遗憾更不值钱!那个六品的安人,你不如去问问两位姨娘,她们谁要当谁当,我容枝枝不稀罕!”
齐子赋难以置信:“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到了手的敕命都不要?”
容枝枝冷笑道:“齐子赋,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你不带着玉曼华回来,你会只是一个六品的官员?你立功后,能给我请的,会只是个敕命安人?”
“前程都是你自己毁的,六品的龙行卫督正,你当不情不愿,为什么我却会对六品的安人高兴得不行?”
齐子赋立刻心虚地垂眸。
现在想想,这个六品安人,或许当真是太低了一些。
最后他咬牙道:“枝枝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与岳丈一般的!统领大人宇文湛如今也很看好我的能力,这次旻国派来的密探,都被我一网打尽。”
“宇文大人都说我前程无量,未来绝对不止是在龙行卫!总有一天,我能为你请封一二品的诰命!”
“而且,这几日我当真是一门心思,在讨你欢心,不管多忙,我都会给你精挑细选带礼物回来,更是没有去两位姨娘那里留宿,我……”
容枝枝冷淡地道:“你如何我并不关心,你未来便是做了首辅,做了太师,我也不需要你的庇荫。”
“至于你要在哪里休息,更是与我无关。还有你那些礼物,真的别送了,厌恶的人送的礼物,我并不会多看一眼!”
齐子赋:“你……你再好好想想,若是后悔了,今晚子时之前,遣人与我说!你要想明白,若是这个敕命给了娉婷或曼华,以后她们就是有品阶的,你见着她们还要礼让三分!”
容枝枝:“哦,知道了。”
看着容枝枝油盐不进的模样,他气闷地拂袖而去。
他高高兴兴地来,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困顿与伤怀,仿佛对容枝枝的绝情,难过又意外。
他离开了之后。
朝夕忍不住“呸”了一声:“这会子装深情给谁看呢?孩子死了知道奶了,花枯了知道浇水了,夫人没了知道哄了!”
容枝枝本是十分气闷,与齐子赋这种人说了话,哪里还有个高兴脸?
可这会儿却是被朝夕的话,逗得笑出声。
见着姑娘总算是笑了,朝夕轻哼道:“姑娘,亏得您没原谅他!奴婢瞧着他那副颠样都来气!只是,他若是当真给两位姨娘请封,您日后在这府上……”
容枝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声道:“不必担心,我们待不了几日了。”
她向覃氏索命的局,与沈相抓出亡国余孽的局,都已进入尾声,只等一阵东风。
东风若是不来,容枝枝便自己借一阵风来!
……
齐子赋离开此地后,便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不欲自己这般落寞的样子被人瞧见。
说真的,当初他便是卧病在床的时候,也不曾似今日这般心灰。
感情的事情,当真是磨人心。
见着秋熠过来,齐子赋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句:“曼华这几日在书房,可动过我的文书?”
秋熠:“没有,玉姨娘都在看一些史书,看得津津有味,常常有人与她说话,她都没注意,便是一门心思沉入书中了一般。”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齐子赋也算是放心了:“那之后,便不必继续盯着她了!她能给自己找几本书看,静静心也好,我也能清净几天。”
秋熠:“……”
先前说玉姨娘在您身边,能为您排遣寂寞,现在好了,又想要清净了,再想想公子近日的种种离谱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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