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霄怔怔地看向黎清玥，不敢置信。
嬴王妃那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他的腿，能恢复如初。
他第一次久久直视着她，尽管极力压抑着，却仍抑不住眼中那一点希望的光芒。
黎清玥看出他的心思，认真回应：
“燕统领放心，你的伤我定会医好，绝不留半点隐患。”
燕霄眼中暗涛汹涌，终是垂眸压下所有情绪。
半晌，他低声说道：
“那便有劳王妃了。”
黎清玥点点头，又将他昏迷后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主要是避免他不明情况，回去后露破绽。
关于空间的事当然没有说明，只说是用障眼法将他藏了起来。
燕霄这才明白，为何王妃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在场”。
这件事说清楚后，黎清玥终于问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燕统领，你怎么会被人下了毒的？”
燕霄面色微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是一个宫女，传假消息将我骗到那地方，趁我不备下的手……那宫女，会武功。”
黎清玥看着他的面色，跟平时一样沉稳无波，却仍察觉到了他话里，那一点含糊不明的躲闪之意。
心下便明白了，所谓的假消息，八成是“嬴王妃有话要私下跟燕统领说”之类。
这种事没必要戳破。
但她注意到另一个细节：
“会武功的宫女？很强？”
各宫的主子为了安全，有宫女会武功倒也不奇怪，但就算出其不意，竟能成功偷袭到燕霄也是让人意外。
燕霄脸色微沉，点头：
“她身法奇快，招式狠准，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个杀手伪装的。”
黎清玥点点头，这就说得过去了。
萧煌清冷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玥儿，纸笔。”
黎清玥愣了一下，不知他突然要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将手伸到衣袖内，然后从空间中拿出了纸和一截炭笔递给他。
燕霄看着她拿出那支小巧精致、用纸缠起来以免沾手的炭笔，目光微动。
炭笔原本只有买不起笔墨的穷人家会用，实在是没想到堂堂嬴王妃，竟也会随身带着这样的物件。
更没想到嬴王毫不意外地接过炭笔在纸上勾勒，拿笔的姿势极为熟练，一看就知早已习惯使用这东西。
他心中惊讶，却不知道黎清玥是因为渠州一行，经常要在外面用纸笔，但从袖子里拿砚台什么的也实在太奇怪了，所以才在空间里备了些炭笔，这笔还是她改良过的。
渐渐地，萧煌就也被她带得习惯了用炭笔。
只见萧煌在纸上快途勾勒，没多久一幅女子人像就跃然纸上。
正是夜菱。
黎清玥看得心中啧啧赞叹，没像到大反派绘画的功底也这么强，寥寥几笔就把人像勾得活灵活现。
他将人像递到燕霄面前，问道：
“那袭击你的宫女，可是长得这幅模样？”
燕霄瞳孔微微一缩：
“正是！嬴王殿下也见过她？”
萧煌将画像递给黎清玥，沉声：
“此女也算计过本王，玥儿以后若遇见她，务必万分小心。”
黎清玥顿时想起三生魇的事，接过细细看了几眼画像，牢记在心，才把画像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燕霄突然神色一凝，往山洞口的方向看去：
“谁！”
黎清玥和萧煌却只是对视了一眼，知道是安排的人来了。
山洞外面传来符水的声音：
“主子，人带来了。”
萧煌并没有应声，而是先看向燕霄：
“燕统领，本王要你一个承诺。”
燕霄的目光从山洞口收回，盯着萧煌看了片刻，已明白他的意思。
他缓缓开口：
“嬴王殿下尽管放心，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分。”
萧煌微微眯眼：
“好，本王信你，但，麻烦燕统领记住一件事……”
“欺瞒本王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他的声音低缓浅淡，燕霄却生生感觉到了一股凌厉气势，是这位嬴王殿下在外从未曾显露过的。
再回想几次打道交的情景，他终于有些明白，当初黎清玥为何偏偏会选中了嬴王。
能被九天玄女看中的人，又怎会是一般人物？
燕霄垂眸，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只沉声吐出四个字：
“谨记于心。”
他不在乎什么后果，只看有无必要。
只要嬴王好好对待王妃，他便永不与其作对。
萧煌得了他的承诺，淡声吩咐：
“进来。”
最先进来的是符水，他身后还跟着两人。
一个是言一笑，而另一个人，燕霄看见他便是一愣。
“商校尉？”
正是羽林军新上任不久的校尉，商陆。
商陆的直属上级是羽林军统领贺明达，但羽林军本就归禁军管辖，说起来商陆还算是燕霄的部下。
然而商陆看了一眼燕霄，却并未向他见礼，反倒直奔萧煌，单膝点地：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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