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商城能屹立多年，靠得是四大商会，四大商会能把控潭心域商脉，靠的是何物？”
“是四大商会开山鼻祖的其利断金。”
“不错，若非如此，头顶这四象大阵也建不起来。”
一大一小两人抬头看向那座惊天大阵。
四象大阵由四大商会一同把控，主阵权每三月一轮转。
灵霄商会主阵时间已过，此时是宝源商会主阵。
上空演化的是一只白虎。
白虎白虎阵灵体型巨大，匍匐在四商城上空，毛色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质，纯净得如同最上等的美玉。
假寐的白虎偶尔会俯视四商城几眼，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那光芒中透露出威严、凶猛和智慧的混合气质，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万物的本质。
两人站在一座高塔顶端，距离那白虎很近，尽管没有散发出任何气势，他们也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意。
老者虽已年逾古稀，但目光矍铄，精神状态丝毫不输年轻人。
他收回目光，看着身侧的十二三岁的少年，语重心长道：“可如今这座大阵随时会分崩离析。”
少年有个小名，叫做十万。从十万能思考起，就开始思考各种疑惑，天地起始，人类根源，灵气本质，天上仙人，天下鬼神…
每日都会生出许多全新疑惑，而且你若是答了，必然不能随意回答，因为十万记性极好，过些日子若有与你解释相悖的答案，他还会找上门来。
许多人苦不堪言，甚至每次瞧见他，便远远躲着，并非他所有问题都苛刻难解，而是这小子偷偷撰写了本簿子，里头写满了各种疑问与回答，还有回答之人。
更要紧的是，后来这本簿子传了出去，就放在每个人都能瞧见之处，许多没能答上问题或是答错之人观后都心生羞愧。
更有甚者做了榜，专门统算为十万解答之人的答题数。
一张正榜，解答最多最对者。
一张副榜，解答最少最臭者。
正榜之中，老者高居榜首多年。
只是多少有人心中不服，答得多不错，可大多都是些云里雾里的打机锋，这也能算最对者？
四商城中只有星辰商会筑高塔，城中一共五座高塔，也就是五座拍卖行。
老者是这五座高塔之主，这位少年十万是他十二年前捡来的，那本簿子是他放出的。
老塔主的心思很简单，那本簿子中有许多值得深思的问题，若是能有所悟，道心稳固不难，修为精进不难，一日登天也有机会。
当然，最重要一点，更是有他精妙绝伦的答复。
这若是不给大家瞧瞧，天理难容。
十万仰头又低头，拿出一片绿叶与绣针，问道：“近几日我听闻城中有些小道消息，当不得真，不过爷爷这么说，已是有十足把握？”
每次十万提问时，不一定有解答者，即便有解答者也不一定能立即回答，比如眼前老者解答一个问题时，曾思索了三月，才给出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见十万不耐烦，于是老塔主传了十万一个解闷的方式，还说是独门手艺，一代单传。
十万两指捻着绣针，在绿叶上细细雕刻。
他做叶雕使的是镂空法，在树叶上刻出镂空的部分，看上去显通透。
但这也是最难的一种，讲究高超的技艺和精准的操作，毕竟树叶本身比较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作品损坏。
当然镂空的叶雕作品也比寻常手法更妙，会有空灵、轻盈之意，光线透过镂空部分，营造出独特光影，美轮美奂。
老塔主以此磨炼十万心性，十万起初不太情愿，如今反倒是迷上这门手艺，每每闲时，总要动针。
老塔主如何看不出这是十万不太愿意谈四大商会之事。
他没有丝毫不快，抚须望远。
“爷爷倒不希望有此把握，可三大商会底下动作不断，就算是再睁眼瞎，也不得不瞧见咯。”
说罢，老塔主又道：“今日商展发生了不少事，大多都是自家手笔，好在还不算过火，否则可就难以收尾。”
商展这些日子外来者极多，若真将事闹大，波及的可不止一个四商城。
十万几年前问过几回四大商会之事，此后便不闻不探起来，他实在对这些笼络人心，结党营私之事不喜，因此不知这些。
他沉思片刻，道：“还能有多久结束？”
老塔主抚须一笑，这孩子就是与其他人不同，若是常人恐怕问的就是几时真正下场了。
十万所问的自然不是商展的闹剧，而是四商城这场大戏何时落幕。
“少则三月，多则两年。”
老塔主目光落得很远，在那轮明月外，道：“若是你有能力让此事圆满落幕，可愿去做？”
十万手上功夫不停，翻了个白眼，换个话题道：“听闻城里最近果茶生意极好？”
可不是嘛，两人一低头，尽是果茶广告。
一个不曾参与商展，却在商展无处不在的饮品，如何不引人注意。
老塔主出身于群星阁，修的是观星望气的本事，只一眼看去，那悦来酒楼就在眼前，一道紫气冲天而起。
在一月前，那道紫气的主人曾在脚下这座塔中拍卖，彼时身上虽有紫气，但微弱至极，眼瞧着就要黯淡。
偏偏在那杨末立一次牌将那女子拍下后，紫气便蒸腾而起，直到如今还在浓郁。
自此，那个白磷就进了他的眼中。
气运平平无奇，但认了钟衡为师，又接连引下两次文气灌体。
老塔主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是不错。”
老塔主简单回答后，问道：“你可有尝过果茶？”
十万微微摇头，眼睛离绣针很近。这门手艺有趣是有趣，只是这双眼越来越差了啊！
他不曾修行，不是不能，而是被老塔主禁止，说是时候未到。
十万心中没有不满，只是同龄人于他炫耀时有些羡慕。
这也是方才老塔主问他，他不答的原因。
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如何有能力圆满落幕？
“走，趁着夜未深，你我去尝尝看，是不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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