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林枫曾是三王爷您的陪读。照这个口吻，是打算向着下官兴师问罪吗？”
“不敢，本王他日能否出去，还得仰仗书韩大人呢。”兴师问罪？
哼，且不说，如今的形势，自己是泥菩萨过奖，自身难保。
即便能够出去，这陈年的旧事，哪里是那么的好翻案？
“呵呵，下官最恨罔顾法纪之人。不管，他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只是，错了，就得承担责任。下官入朝十数载，办过的暗自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但是，下官敢拍着良心说，下官对所做的事情，从不后悔。”说着，还特意的扬起了下巴，强调。
“哼，你杀过的人，亦是数不胜数。或许，甚至是连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忍耐不住，冷嘲热讽。
“数目，经年累月的，自然是有些模糊。”
“果然，你这般的狠心肠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他人的生死。”
近乎疯狂的咆哮，完完全全的撕裂了恍若冰山的淡漠。“谁说下官不在乎？下官也是人，每当闲下来独处，一闭上眼睛，便是会浮现无数张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
“你害怕了？也知道自己错了，生怕他们来向你索命？”
“怕，的确，是怕。不过不是胆怯，只是生怕，还有那样人的，做那些根本不该做的事情。惹的下官，要再一次的提起屠刀。”
“你……”嗓子眼，好似扎了一根鱼刺。
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三王爷，林枫的案子，若是你有任何的疑议。尽管向着下官提出来，如果，你能够证明，下官除去花月的这些害虫，倒是错了的话。”
“若有机会，找到了证据。本王一定，要你为林枫的事情，给出一个交代。呵呵，只是，老天真是喜欢开玩笑。办理这个案子的人，倒是让本王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王爷放心，下官公私分明。”书韩磊羽挑了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案子是这个案子，林枫是林枫。下官不会因此，而在你的案子上，有所懈怠。”
“倒是有些讽刺，老实说，在见到你之前，本王恨透了你。如今，却是你，口口声声，要帮本王翻案。”
“那么如今呢？”
“更胜从前，恨之入骨。非但是因为林枫的事情，还有你的口吻，把别人的性命随意的当作儿戏。着实，惹人厌恶。”
“呵呵，你还真是直白，一点都不留情面。”
尚罗文承一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只是，这一次，倒是近乎蛮横的固执，争锋相对的争分夺秒，不放过任何一个，去刺痛面前人的机会。“与冷面判官相比，这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来见你一遭并不容易，在门口还耽搁了好一会儿。下官知道你不想见到下官，只是，既然被任命负责此案，下官就不绕圈子了。”书韩磊羽没有继续彼此的纠葛。
“知道本王不想见你，你就不该来。”
“然而，却不得不来。下官，需要你的帮助。”
“好笑，冷面判官，居然要来求本王帮忙。”
“你的案子，关键在于那一批黄金。”
刁难，尤其是拿着自己的前途去刁难对方。哼，说起来，当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说，本官贪赃枉法吗？呵呵，那么一大笔黄金，若是按照律例，该是足够本王死上百回了吧？”偏偏，便是忍不住，似是挑衅的做对。
“若是证实，那是属于你的非法收入的话。”
摊开双臂，原地转动一圈，将周边的一切给尽收入了眼底。“还用证实吗？哼，本王如今的境地，便是最好的解释。”证实？
找谁证实？眼前人？
不，不需要！
“下官既然来了，就是有法子，去救你。前提，你得合作。”
“算了吧，本王可以求任何人，只是，杀了林枫的人，本王不想和他有哪怕半分的瓜葛。本王不是你，杀害无辜，还能够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说这是理所当然。”合作？
和你？
不，没有兴趣！
“这批黄金，是出自宗人府。下官知道，你虽然被关押在此，然而皇上没有明确的说对你有任何的决定。”
“你是嫌弃，父王的犹豫，不快些处决了本王，有些急不可耐了是吗？”
“下官，只想你授予下官，出入查看宗人府相关记录的权利。”
“对不住，宗人府的纵卷，涉及花月朝堂安危。本王，可不敢给一个，根本就不把人命当人命的人看。”
“三王爷，下官……”书韩磊羽，终于是没了话。
“本王想要休息了，书韩大人自便。”尚罗文承倒是干脆，旁若无人的走到卧榻边上。躺下，侧身，吝啬的只肯留给某人一个背影。
“下官奉命办案，不论你对下官有什么意见，只是，请等下官处理完了这个案子。”
“用不着，在王府安逸的惯了，难得来此，木板垫上稻草是简陋了些，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本王，乐得舒坦。”
“你是在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本王做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
“皇上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形势对你很不利。”
扯起嗓子，大喊。“牢头，你们这儿是菜市口吗？随便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稀里哗啦，
一阵窸窣，来了七八个穿着不整的狱卒。
“怎么了，怎么了？”
“好吵，带着这个家伙，滚。”
“额。”
“这个。”
“三王爷，这是。”
某人缅甸着面孔，怯怯的冲着他说道。“书韩大人，三王爷似乎……你看，是不是？”
“下官告辞，若是后悔，尽管知会下官。指责在身，下官从来都是公私分明。”
“呼呼，聒噪，真烦。”说着，驱动双手，覆住了耳朵。
好似，要将整个世界上的喧嚣，都给拒之于千里之外。
“唉。”
一声叹息，喧嚣渐远，一切趋于平静。
良久，尚罗文承缓缓起身，四下张望了几眼。
孤寂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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