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梦见她上了潜艇，整艘潜艇被吞入巨大的漩涡中，生生搅碎。
一整艘潜艇只有她是幸存者。
是江肆年，把她推了出来。
“不！江肆年，不要！”
被林晚夏呼喊声吵醒的江肆年，搂着紧闭着眼满头大汗的林晚夏，轻声哄叫。
林晚夏缓缓睁开眼。
眼角有泪水流下。
江肆年低头吻去林晚夏的泪水，“做梦了？”
林晚夏怔怔地看着江肆年，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
身体上的刺激让林晚夏理智回笼。
她轻喘着平复身心的激烈起伏。
“做什么梦吓成这样？”江肆年问，“跟我有关？”
“嗯。我梦见潜艇被海吞了。你们都没了，就我自己活着。”
江肆年抬手，在林晚夏光滑的脸上轻轻摩挲，“傻瓜，你只是被首长吓到了。他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我们更警醒一些。处处要小心。事实上，意外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
林晚夏点头，“我知道。”
可是控制不了。
跟首长吃完饭后，她去查过资料。
近二十年来，总共六起潜艇事故。
按理说频率不算高。
可是总共才多少艘潜艇。
重要的是，这些潜艇事故中，从来没有人生还。
有记载的，第一艘出事的潜艇是M国的，129人，无一生还。
出事的都是核潜艇。
很难说是天灾还是人祸。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见林晚夏还是惶惶，江肆年轻叹一声，“首长其实也是怕万一。说起来是前年的事了，群岛的渔民捞起来一艘潜艇。”
“啊？哪个国家的？”
“我们的。潜艇表面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的，没有标志，是我带人撬开的。里面有七十具尸体，多数都是我战友。”
“怎么回事？潜艇为什么会出事？”
江肆年摇头。
当时他还是营长，只能一级级向上汇报。
上级核实后表示这是一艘已经执行完任务的潜艇，本来应该静默回国。
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
一直到被在群岛附近发现，才知道潜艇上的人都死了。
奇怪的是，经过检测，潜艇是好好的。
所有功能都在正常使用。
至今，他们的死亡依旧是个谜。
七十个人里，五十八名官兵，还有十二名是潜艇专业的学生。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事？”
林晚夏问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我知道要保密。”
江肆年点头又摇头，“只是感觉不适合说。倒也不算什么秘密。”
毕竟是渔民们把船打捞上来的。
那么多见证人，根本没法保密。
就单纯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当谈资。
“那艘潜艇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在群岛。上头没商量好怎么处置它，有领导觉得应该继续服役。军人不能迷信也不应该畏惧生死，尤其死的还是战友，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也有领导认为，还没弄明白七十人死的原因，贸然启用潜艇，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于是潜艇一直搁置在岸边。”
***
林晚夏是个行动派，尽管一晚上没睡好，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跑去看潜艇。
潜艇在一个名字特别土的岛上。
叫长寿岛。
主要这个岛的形状在上面俯视就是个一个寿字。
毕竟是还在服役的潜艇，外观保养的很好，里面怕耽误“专家”们检查，一直没动。
不过常年在户外，里头也没什么味道。
江肆年在门口拦下林晚夏，“这上头可是死过七十个人，你不害怕？”
林晚夏想了想摇头。
按理说是害怕的。
或者说，如果换一个地方死了七十个人，她恐怕会绕着走。
但是，里面死的多数是官兵。
是正义之士。
江肆年古怪地看林晚夏一眼，让开了路。
林晚夏听见江肆年在背后咕哝：“该害怕的时候不害怕。不该害怕的时候嗷嗷叫。”
林晚夏回头，掐腰怼江肆年：“第一，不该害怕的时候害怕是为了让你展示你男性的魅力。给你保护我的机会。第二，这不应该是害怕的时候。人民子弟兵无论生死都不会伤害百姓。我……”
她倒转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一个标准的老百姓。
最后，我自己貌似就是个鬼吧？”
还有比她更诡异的存在吗？
江肆年高举双手，投降状，“你说的都对。”
林晚夏傲娇的哼了声，继续往前走。
说归说，闹归闹，不能拿英雄开玩笑。
林晚夏路过七十名英灵的位置，还是老老实实鞠了躬才过去。
检查到发电机时，林晚夏吸了吸鼻子，“这是柴油发电机？”
江肆年点头：“对。”
林晚夏顺着发电机往后检查了一遍。
若有所思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的了。”
“嗯？”江肆年问，“怎么死的？”
“意外。”
“意外？”江肆年眉梢挑起，显然不太认同这个答案，“什么意外能让七十个人就这么死了？”
都没有反抗的痕迹，也没有保护的举动。
“我猜八成是因为长时间航行导致的电力不足。”
“别闹。”江肆年摇头，“我们出海一般都会做好万全准备怎么可能会出现电力不足的问题？而且，潜艇上配有专业的官兵，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何况出事后，也有不少维修官兵上来检查过，所有设备都是完好的。
包括这架发电机。
“我刚看过，这艘潜艇应该是根据前苏R级潜艇改造来的。属于一般常规动力潜艇。这种潜艇充电有个特征，就是需要柴油发电机才能完成充电。
可是这种充电方式有一个极其大的弊端就是充电时需要消耗巨大的氧气。”
江肆年眯了眯眼，“这个我知道。他们更应该知道，当充电时，应该把潜艇浮出海面，通过气管来获取氧气。”
不应该出现命案。
林晚夏找到氧气管的位置，摸索了会儿，摇头，“不知道当时因为什么原因氧气管没能顺利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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