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漪看着四人笑了笑，找到雷神之锤，将手机放到自动旋转桌面上，转了一圈。
等上菜时她其实注意到师兄师姐们的欲言又止，可能就是想问这件事，也可能是觉得交浅不宜言深，便一直没开口。
他们的确算是“师出同门”，从前没有接触，关系平平，如果不是蝴蝶效应，恐怕未来也会一直平平下去。
如今不一样了。
是关心，还是装模作样，墨漪能区分清楚，也能做到不在意。
一旦成功了，身边全是好人。
一旦失败了，身边多是坏人。
这是自然社会现象，很现实。
旧人可以谈感情，但相比跟新人谈感情，墨漪更愿意谈利益。
高中时，她仗着住校的便利，在班级里开了小卖部赚生活费，那段经历足以说明同学表现出的亲近不全是以诚相待，也可以是因为她的小卖部比学校的小卖部近300米。
价格相同，却极大节省了他们的时间成本，这就是他们获得的利益。
傅司白四人和她同属一个经纪人，是利益共同体。
所谓风起时云涌。
今天的聚餐就是他们的诚意，那她也不妨以诚相待，何况只是话赶话提起，那不如顺水推舟V他们50，让他们看看她的实力。
无妨。
看看而已，拿不走。
如果他们没名没气，墨漪或许会有个防人之心。
可是他们已经身负盛名，若是防贼似的也确实见外。
这也是当时她为什么连宁阮和庄斐的面都没见过，就敢小范围放锤。
利益可以交换，诚意自然也可以。
主要是能在圈中混到他们那样的高度，没什么都不可能没脑子，但凡有一点脑子，都不会选择说出去。
因为跟利益相比，损失更大。
雷神之锤随着餐桌的旋转抡了一大圈，四人表情各异。
统统有被狠狠雷到！
凌堃试图理解墨漪，但理解不了。
怎么就有那个耐心看小丑拼了命的蹦跶？
换成他这个急性子，真的是一秒都等不了。
“小师妹，你是怎么忍住不锤的？”
“没有忍。”
“啊？”
墨漪不喜欢内耗，也在尽可能的避免。
大部分都能避免掉，偶尔会因为性格中的尖锐矛盾的部分而导致失手，但也只是偶尔。
“我只是想做什么就尽可能的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尽可能的不做什么，所以不需要忍。”
看似寻常的话，说者有心，听者自然有意。
凌堃看向韩啸：是个狠人！
韩啸看向封沁：是个狼人！
封心看向傅司白：是个狼灭！
不，是个猎人。
傅司白看着端起饮料轻轻抿着的少女，突然感受到一种巨大的精神差距。
他一直以为人生是连绵不绝的高山，爬上了一座还有下一座，从来没想过停下来是可以的，不爬也是可以的。
被条条框框约束着的，是不甘忍受的贫瘠。
何止他一人，在座的其他人也不曾幸免。
他也一直以为，自由是需要基础的。
许是足够的财富、时间、机会……想过很多种要素，唯独没想过自由本就是独立的。
如果说，美貌和任何一张好牌搭配都是王炸，单出必输；那么，自由和任何一张牌搭配都是必输，唯独单出才是王炸。
手机响起，还是那串从未储存过却始终熟悉的号码。
傅司白回过神，毅然挂断。
有些事，确实需要早做了结。
……
一餐结束后，侍者表示。
“抱歉顾客，您这个包房的账单已经被墨总结过了。”
“墨总？”
侍者看向墨漪，“墨小姐，墨总说司机已经在外面等您了，还说家里来了客人让您吃完饭后早点回家。”
墨漪这才意识到，原来“墨总”是自家哥哥。
那之前她看到走廊里长出一朵毒蘑菇就不是错觉！
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最好不要，那是场面人的事！
发条微信意思意思算了。
“知道了。”
这时，韩啸也反应过来帮忙结账的其实是墨漪的哥哥。
“宝宝，说好的小师姐请客的，结果成了你请……”
“未来机会多得是。”墨漪安抚。
韩啸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
“就怕你未来会忙的没时间跟师兄师姐们吃饭了。”封沁打趣。
“是啊，就说我们四个吧，要不是因为你，至少有一整年没聚的这么齐过了。”凌堃如实表示。
四人被无差别雷击后，心里已经如明镜了，墨漪有锤在手，只待锤爆霍明渊和溏心甜便能一朝飞升。
若是能出现一部代表作，或者后续资源跟上，注定会站上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苏梅能力非凡，他们每一个都是受益者，何况墨漪又有矜贵的家世背景，在雷神之锤已经打好的基础上，前路坦荡只会成为一种必然。
可怕的是，一餐接触下来，墨漪强大的内核，坚固的精神世界和灵活风趣的生活态度，无一不诉说着一个事实——
她不需要凭靠外在的力量。
来之前，苏梅特意叮嘱过他们：你们这个小师妹了不得，用心交，不白交。
还说墨漪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的未来是可估量的，能看到上限在哪里。
墨漪的未来却是不可估量的，看不到上限在哪里。
不曾理解，直到亲身体会。
“人是铁饭是钢，不论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餐也自然是要聚的。”
四人都听懂了墨漪的言下之意，明白这顿饭只是师门关系的开头，不是结尾。
“我认为小师妹说的对，不过下次聚餐可能要去家里了，外面应该不会太方便。”
墨漪笑了笑，“在家里更自在。”
“我也这么觉得！”
“大师兄你开个头，挺久没喝你煲的粤式靓汤了，正好让小师妹尝尝！”
“好，我尽快安排。”
墨漪离开后，四个高分学霸不再意气风发。
无他。
被不骄不躁的满分学神向下兼容了。
这让四人不得不醒悟，满分只是卷面的极限，而不是学神的极限。
多年并肩作战培养出的默契导致四人即便不说话，只需要进行视线交流，便已经清楚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因为只有事实，才能让人产生高度统一的共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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