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骁眉心紧蹙，“做一件事，总得需要理由。”
他眯了眯眼，“你做这件事的理由呢？”
“看宋静不顺眼。”
姜也呼出一口气，语气缓下来，“不想让她好受。”
“那你之前有很多机会，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我乐意。”
姜也无所谓道， “难道办件事都要算黄道吉日吗？”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谁都没再说话。
姜也却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也听到了他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这道叹息声，包含着一丝无奈。
“那天，是我不对。”
姜也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捏紧，长长的睫毛颤抖。
她知道陆时骁在说什么。
“如果让你生出了什么误会，我道歉。”
陆时骁被烟蒂烫了下，他皱眉，丢掉烟头。
“我是打算和你小姨离婚，但这个决定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只是我自己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送你照相机和手表，也只是长辈送给晚辈的。”
姜也越听这话，越觉得哪里不对。
她反应过来后，看向陆时骁，语气带着微微的颤音。
“你觉得我发照片是为了加快你的离婚进度， 然后我就能和你在一起。”
“你是这个意思是吗？”
姜也说完，自己心里都咯噔一下。
是啊，这些事串起来，的确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为了自己。
陆时骁离婚了，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
她舔了舔嘴唇，还没得到答案已经移开了视线。
脑子里乱糟糟的，难怪他会生气。
他估计是在后悔那天晚上吻了自己，导致自己生出两人之间有可能的想法。
所以她把宋静出轨的照片发给吴岚，这样他爸妈就会同意他离婚。
姜也抓着头发，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她本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她好像解释不清楚了。
陆时骁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手背处骨节泛白。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起码，在得知照片是姜也发的之后，他的确在反思。
那天夜里的那个吻，蕴含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
“我要回去。”
姜也狠狠踹了下车门，“车门打开！”
她一直都不是受委屈的性子，如今被误会，却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越是解释，就越是说不清。
这种憋屈让她胸腔仿佛要爆炸， 眼眶也忍不住泛红发热。
一低头看见了手腕的小方表，更觉得嘲讽。
它就好像长了眼睛和嘴巴，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姜也红着眼解开表，随后放下车窗，毫不犹豫丢了出去。
陆时骁看见了这一切，眉眼更加沉了沉。
“我……”
“我要下车！”
姜也自从认识他之后，就有意无意在他面前压着脾气。
现在她愤怒又难受，自然没忍着。
大声道，“是让我跳窗吗！”
豆大的眼珠落下，一颗颗打在她鹅黄色的裙子上，格外明显。
“我年纪小，的确容易误入歧途，对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是我的错。”
姜也眼泪一直没停，声音都是颤的。
“随便说出喜欢也是我缺爱，我犯贱……”
“姜也。”
陆时骁打断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
姜也哽咽着，重重呼出一口气，“反正你以后也不是我的小姨父了，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关系。”
“你也不用担心我再缠着你。”
“日后桥归桥……”
她说着，又觉得她和陆时骁不至于说桥归桥路归路。
毕竟两人，什么关系都不是。
“没有日后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
陆时骁最后还是把她送到了姜家附近。
她知道自己眼睛肿得厉害，所以在门口故意摔了一跤。
掌心擦破了皮，姜宏清没起疑。
只当她是怕疼，才哭成这样， 叮嘱了几句，就放她上楼了。
姜也上楼之后锁了门，直接往浴室走，随后关上浴室门，打开淋浴头。
没一会， 哭泣声和哗哗的流水声一同响起，在静谧的卧室里格外明显。
她靠着墙，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花洒下。
温热的水流自头顶落下，打湿了她整张脸。
泪水混杂着温水，肆意流淌……
周日晚上姜也回到学校，秦漠和林鹿喊她去喝酒。
她拒绝之后，寝室门被敲响了。
“小也。”
高媛打开门之后看见林鹿，回头看姜也，“找你的。”
林鹿直接进来，摁住要去洗澡的姜也，“去嘛，你都多久没和我们出来玩了。”
“我赶回来，有点累。”
姜也婉拒道，“下次，下次一定。 ”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林鹿催着她穿鞋，“秦漠的舍友也在，大家认识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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