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瞬间脸色一黑！
但偏偏，按照阎闻这么对比，西凉还真是不如北莽！
一个是被击溃，损失万余人，而另一个则是在战场上被阵斩两万！
后者溃逃之后还损失了多少，这更是一笔极为难看的糊涂账！
“你……之前西凉大军的指挥又不是我！若是换我与秦风对垒，也未必……”
韩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之前在拒北城下的试探。
那如芒在骨的窥视感，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秦风抓住漏洞，然后一战而溃！
想到这，韩羽暗暗咬牙，“……也未必会比你们北莽死的多！最多……最多就死个几千人而已，不可能再多！”
“几千人？”
阎闻听到这话，忍不住再次笑了。
“以往外界都说三皇子殿下言语冰冷的很，倒是没想到三皇子殿下如此会说笑。”
“对上秦风。”
“三皇子殿下还想着只死个几千人就算成功，未免太过乐观了。”
说着，阎闻摇了摇头，“三皇子殿下以为你们西凉主帅打的很差吗？若非他反应及时，西凉最少还要多死几万人。”
话落。
韩羽只是攥了攥拳，却没有反驳。
尽管这一次的确算是被眼前这个北莽国师摆了一道，但对方说的没错。
其实西凉之前的战绩，已经很不容易了。
换做是他。
可能，还真不一定能做的更好。
毕竟他一开始对秦风是有着轻敌心态的。
而兵者，国之大事。
一旦轻敌，轻则覆灭全军，重则一国尽丧！
“那你们北莽这次就能吃定秦风？”
韩羽平复了下心情，冷冷问道。
“三皇子殿下太看得起我了。”
阎闻收起笑容，摇了摇头，“天下诸国，没人可以说自己绝对能吃定秦风。你不行，我也不行，别人……更不行。”
韩羽脸色一僵。
“……那你们北莽凭什么敢要两个州？”
“殿下太急躁了。”
阎闻神色一正。
“我说的，只是之前不行，现在有三方合力，未必不行。”
“但前提是……”
“三皇子殿下，愿意与我北莽同心协力，一同灭秦。”
“否则，说的再多，也是空谈，不是么？”
韩羽眯了眯眼，盯着眼前的阎闻看了好一会。
“……你具体的计划呢？”
听到这句话，阎闻顿时挑眉。
他笑了笑，“三皇子殿下应该知道秦风已经南下，而乾国那边，也是心急如焚，想来很快就会狗急跳墙。”
“具体的计划么。”
“这第一步，就是先让乾国彻底急了，对秦风动手才行。”
“至于第二步……”
“且再等等。”
说着，阎闻再次笑道：“殿下刚才不是觉得你们西凉只拿一个州是亏了么？那正好，我家国主也觉得……两个州，还不够吃。”
“不如，我们再玩大一点？”
韩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按理说，以他这些年的从军经历，面对任何局面，他都能够稳住阵脚。
但偏偏……
在拒北城这地方。
他连续吃了两次瘪。
一次是在拒北城外试探秦风时，被秦风吃的死死的。
另一次，就是面对眼前这个北莽国师。
尽管不像面对秦风那般，压力暴增。
但他着实是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你的意思是，咱们拿下乾国北方四州之后，还要继续往下打？”
韩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问道。
“难道殿下吃下一个州就够了吗？”
阎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韩羽，“按照你们西凉历来的规矩，想争夺储君之位，必须要有足够的战功。殿下以往战功赫赫，但这还不够。”
“甚至，拿下了乾国一个州就收兵，以你们西凉人的风格，只怕还会觉得有些亏了吧？”
“这笔帐，殿下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们西凉国内是怎么算的。”
“所以……”
“殿下现在再想想，我的提议，如何呢？”
听到‘储君之位’这几个字，韩羽瞬间变了脸色！
他这次骤然赶来这里，亲自领兵，就是为了再取战功，而他的目的，也正是像阎闻所说的一样……
争储！
可他只是西凉的三皇子，论资排辈，他前面还有老大跟老二！
想上位，就必须取得更耀眼的战功！
光是拿一个州……
的确不够！
“你说的很好，我也很动心。”
“但是……”
“你有没有想过，你我双方都已经跟乾国达成协议了。”
韩羽直勾勾的盯着阎闻，“咱们总不能背弃约定吧？”
一听这话。
阎闻嗤笑了声。
按说以他北莽国师的身份，不应该有这样的轻佻态度。
但阎闻实在是忍不住了。
“殿下何必装成这样呢？”
“你以往带兵打仗，攻城掠地，屠杀的百姓都不止千万。”
“难道，殿下你还会在意背弃约定这种事情？”
阎闻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一问，立刻就让韩羽神色有些阴沉。
事是这么个事。
无论是两国外交还是两国相争，讲约定的有，但不讲约定的，也多的是。
但他毕竟是西凉的三皇子。
如果背弃约定的事情传开了，总归会对他的争储行动产生影响。
哪怕他接下来能立下赫赫战功。
这种事情，终究是洗不白的。
未来煌煌青史，必然有他韩羽一个名字。
这正是他所忌讳的。
“放心。”
阎闻似乎看出了韩羽在忌惮什么，他起身撑了个懒腰，冲韩羽微微一笑：“我北莽会比殿下更先对乾国动手的，到时候殿下再跟着动手，这样一来，殿下就不会担上背弃约定的恶名了。”
“更何况，乾国如今的名声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光是逼反秦风，就足够让乾国那个昏君未来被万人唾骂了。”
韩羽听到阎闻这么一说，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如果你真有把握能吃下乾国剩下的四个州，那我就赌一把！”
说着，韩羽也豁然起身，接着俯身伸手按在了舆图上。
他手掌所覆盖的地方。
正好将整个乾国囊括其中。
“事成之后，乾国四百年基业，你我共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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