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婶子用那种，我就知道你是哪种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头看了下小队长的背影，才偷偷摸摸的靠近萧晴这边的地，一边装模作样的干活，一边满脸带着，“快来问我呀”的那种傲娇的小表情看着萧晴。
萧晴讪笑一声，说：“婶子，你昨天半夜听到那个渗人的惨叫了吗？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菊花婶子一拍大腿说：“萧知青，你可问对人了，这大队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萧晴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等着菊花婶子继续说，等了半天，发现菊花婶子闭着嘴，眼神里却带着那种“我可不能白告诉你”，然后还不时地瞅萧晴一眼。
萧晴心想，这要是我以前那个爆脾气，高低要对你做点啥.....
现在的萧晴，却像变戏法一样悄摸摸的拿出来两块儿水果硬糖，一边递给菊花婶子，一边说：“来婶子，甜甜嘴再说。”
菊花婶子一边麻溜的接过糖，一边还说：“你看看，你看看，萧知青，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婶子就不好意思了，拿回家给孩子吃。”
接着，菊花婶子侧过头，压低声音跟萧晴说：“你昨天晚上听着那叫声了吧，那可真是渗人呀？你知道是谁吗？”
萧晴忙说：“婶子，我昨天听到后跟大家一块儿去看了，听说那是老孙家，但是没进门，不知道什么情况呀。”
菊花婶子偷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用手挡着嘴，跟萧晴说：“是孙老大的媳妇，春花中邪了，所以才叫那么惨。”
菊花婶子又左右看了下，接着说：“那个春花她八字弱，容易招那个啥，所以经常被那个啥跟上，昨天晚上应该是又中邪了。”
原来孙老大的媳妇春花，是隔壁公社嫁过来的。她嫁给老孙头跟原配生的孙老大。孙老大五岁就没有亲娘，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可想而知孙老大能有什么好日子呢。
五岁的孙老大，既要打猪草，又要照顾两岁的妹妹，回家还要做家务。虽然不用做饭，但是洗碗洗衣服、喂鸡、扫地等等的家务活，那是一样不落的都要做。
起初，始后娘还让吃饭，孙老大那时候还小，倒也还能填饱肚子。后娘嫁过来第二年，就有了孙老二，有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后娘，也算是在老孙家彻底站稳了脚，于是便开始慢慢对孙老大和孙大妹没有了好脸色。
孙老大从此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而且有限的一点吃食，还要分给孙大妹，可想而知，他根本就吃不饱。常年吃不饱的孙老大长的瘦瘦小小的，早早的就生了白发，背也早早就驼了。
还是那句话：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刚开始孙老头还稀罕儿子，所以还时常关心孙老大，可是后娘也太能生了，不到几年的功夫，孙老六就出生了，后娘接连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子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何况孩子多了花费也多了，孙老头为了养家糊口，经常起早贪黑的干活，回家就累的不想动了，哪还有时间关心孙老大和孙大妹。
等孩子们长大了，孙老头发现孙老大长的又瘦小又佝偻，一副很猥琐的样子，其他儿子虽然不是高高大大的，但是起码看起来是正常的汉子。
于是孙老头更看不上孙老大了，感觉他拉低了自己后代的颜值，一点不像他孙老头的种，所以尽管孙老大年纪最大，可是却是兄弟们最后一个娶媳妇的。
那年隔壁村的一户人家，家里女儿多，为了要儿子，玩命地生孩子，可是孩子多了负担也重，生活质量就肯定跟不上了。
春花是这家里的老大，从小就一边带着妹妹，一边去砍猪草，好不容易长大了，也是早早的就开始天天上工挣工分。
所以春花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后来经过媒人介绍就把春花骗来相亲，后嫁给了孙老大，生米煮成熟饭，春花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只能咽下心里的不甘。
孙老大两口在老孙家，那是干的最多，吃的最差的。两口子都是那种嘴笨如棉裤腰的人，笨的说不出话来。刚开始春花还试图反抗，可她一个人干不过五个妯娌加上婆婆，男人也不顶用，不光帮不上忙，还让自己忍着。
这种日子越过越憋屈，久而久之，春花也就不再反抗了，天天婆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下地家里的家务活几乎全部都是她负责。
天天这么高强度的劳动，晚上经常干到深夜，凌晨才睡下，一大早又要早起做一大家子的饭，长期如此导致身体严重营养不良，于是结婚五年了都没能怀上孩子。
在农村如果没有孩子，全村人都会时不时的讽刺几句。有好事儿的会明里暗里讽刺人家说人家成了绝户。天天在外面被人嘲笑，在家里还要被几个妯娌讽刺挖苦，后婆婆还天天骂她不下蛋的老母鸡，春花的心里就越发的压抑。
孙老大两口子因为一直没有孩子，本来就觉得有点抬不起头。家里后婆婆天天骂他们绝户，说他们以后要靠着侄子们养老。就在春花的心里越发的压抑的几乎要爆炸的时候，突然春花有一天晕倒在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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