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确的拒绝，放在谁身上都觉得下不来面子，尤其是陆镇丰这种体界大能。
平常都只有别人来求他的份儿。
“……我就不明白了，是你以前告诉我，想打一辈子球，想去国家队！”
陆镇丰面带怒容，手用力抓着筷子，失望地看向姜尧。
“你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情绪。
“好，好，你是有能耐了小子，这机会给你是你自己不要，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完，手一撑，掀帘而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李常德根本来不及插嘴。
他看向姜尧，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着急忙慌起身追了出去。
“老陆，哎老陆，孩子不懂事你也不用这么气着自己……”
眼见着两位教练接连出去，坐在外面的队员们也是一脸懵逼。
张扬抓着鸡腿，满嘴油光：“这是咋啦？”
周维：“吵架了？刚刚不还好好的？”
沈益安：“尧哥呢，还在里面？”
赵佳明：“鲤鲤！你去哪里？”
众人回神，发现于泽起身从包间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接着和李常德他们一样，迅速出了餐馆。
张扬吐掉一块鸡骨头，不明所以：“这又干啥去了，刚刚尧哥出去了吗？”
张博兆一巴掌拍在他脑后：“傻子还吃，出事儿了。”
他起身走到包间门口，看着里面低头坐着一动不动的人。
说：“到底怎么了老尧，于泽也跟着老李他们跑出去了。”
里头那人总算有了动静。
姜尧转头看过来，面带疑惑，眉头不自觉拧紧。
……
陆镇丰气冲冲出了餐馆，任由李常德怎么劝都不愿意回头。
李常德：“不是早就给你打过预防针嘛，他家那个情况，肯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陆镇丰脚步捣得飞快，脸色阴沉地说：“我就不信，他不愿意回去，那些人还能绑他吗？都是自己选择的，我看这小子就是心思变了。”
李常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没有处在他的那个位置，肯定说得轻松。”
陆镇丰：“我不管，我就是气。我在这个位置待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这么看重一个队员。”
李常德无奈，爱才之心他也有，所以他能理解陆镇丰的不甘。
如果说让他在姜尧大一的时候放他离队，他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也无从劝解。
“陆指导！”
身后脚步急促，随之传来一道着急的呼唤。
李常德回头，看到来人不禁有些惊讶。
“于泽？你怎么来了？”
他还以为会是姜尧。
陆镇丰这会儿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但似乎又不太冷静。
他同样看到了于泽，停下脚步。
“我记得你，打球意识非常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国家队，我把留给姜尧的名额给你。”
李常德：“……”
你这报复心理也太幼稚了，这种名额是大白菜嘛，见人就送。
于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半个身躯隐在墙壁阴影下。
呼吸有些凌乱，背脊有些紧绷。
他站定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面对眼前疑惑看着他的两人，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为什么追出来了呢？
为什么？
车轮镶嵌在轨道，一切不是在预料之中嘛。
从看到那道坐在椅子上落寞的身影开始，这一路奔跑而来。
是什么在催化？
是什么在驱动？
“陆导……”
于泽终于打破了沉静，他的目光落在陆镇丰身上，嗓子微微发紧。
“请您，再给姜尧一次机会。”
同一时间，张扬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的妈妈发来消息：
【小扬，妈妈和姚阿姨已经到你们比赛的地方了，你跟小尧在哪儿呢，我们来找你们。】
……
李常德和陆镇丰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于泽拿出手机，看到了满屏的消息。
【跑哪儿去了鲤鲤？】
【你是去找陆导了吗？我们刚刚只是发生了一点儿口角，没事儿的，你快回来。】
【不吃饭了吗？】
【我很难过，怎么不先哄我？】
【总是一声不吭就跑掉】……
于泽回道【马上回来了。】
等了半分钟，对方大概是没看手机，并没有立马回复。
指腹磨蹭着冰凉的手机边缘，于泽开始缓缓往回走。
心情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更沉重。
他仰头望向光污染严重的天空，云层中飞机的机翼在不断闪烁。
算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这样了。
他重新打开手机，翻到和温叙的聊天记录。
前几条都是询问舅舅什么时候来看比赛，而温叙的回答往往都是——
在忙。
尽量赶回来。
好好比赛，保护自己。
于泽深吸一口气，敲下一段话。
拇指悬停在半空，一秒，两秒，然后发送。
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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