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眼皮闭得更紧，看向更深处。如果没有当初，或许你早就没命了。
现在的你没有异能，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你当自己在坠落，我瞧着倒像头回接触实地。”
她不算大的手放到姬豪尔颅顶，“姬姑娘，你我本就是普通人，你可以给自己更多时间接受这一切。
最坏的结果，就是你需要进行专业的心理干预。这又咋了？咱不是没那个条件。
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感受一下做个「普通人」的真实生活？”
宋娟慈爱的双目与姬豪尔的双眼对视。
良久，姬豪尔点点头。
宋娟卷着她，须臾的功夫便来到德尔塔基地。
物资楼外人来人往，跟从前别无二致。
宋娟将手背在身后，跟远远跟着的灵体们打手势。
她们放下心来四散离去。
早在宋娟发现姬豪尔行迹时就跑了一个来回，通知戚炀后才现身。
这会儿三座基地已经恢复运转，大家竭力不让姬豪尔感受到特殊对待。
更不想让她觉得给大家添了麻烦。
五公里外的路上，娲子用时速20km的龟速开着，婧媪一手垂在车窗外，心中安定不少。
姜枫则和婋莺利用挡风玻璃的焦距调整功能，追踪姬豪尔的背影。
她们也不想吓到她。
“姬姑娘，这栋大楼有武器库，去挑一把你最趁手的武器怎样？”宋娟眉眼弯弯。
姬豪尔勉强回敬微笑：“我记得这里，是姜枫她们打下来的。只是这么珍贵的弹药资源，我怕浪费了......”
身旁装作无意经过的人脚步一顿，想上来说什么，却被身边人拉走了。
她们是妇嫖从前的师姐师妹，现在是大楼的管理者。
走到很远，其中一人才开口：“抢回大楼也有她的功劳，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往外跑，就她跟两人一蛇坚守在下方暗河。”
她动作夸张踢开脚边石块，“靠北，干嘛那么见外。”
另一人无奈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少说两句，知道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宋娟虚揽姬豪尔的宽肩：“这些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不存在浪费。
听妍妍说，你以前最喜欢重型机枪，今天我们先从简单的试起？”
姬豪尔犹豫片刻，推开武器库的重型门。
一股熟悉的火药混合钢弹头的冰冷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很大，跟记忆中随意堆放的时候不同，倒像一个大型购物超市。
每个区都会标明是武器还是弹药，货架上会有实时电子屏滚动播放谁借走了哪把枪，今日枪械剩余多少等等。
她径直走向M4A1卡宾枪的货架，一个桌面智灵体朝她移动过来。
“你好，姬豪尔。今日枪械充足，请问想尝试哪种武器？”
“你认识我？”姬豪尔眨眨眼，好奇盯着面前不足手臂高的智灵体。
“是的，”智灵体屏显上露出微笑的表情，“我认识联合基地的每一个人。”
姬豪尔指着货架：“就拿一把最旧的枪就好。”
嗞——
履带开始工作，上面安静地躺着深褐色皮箱。
智灵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这是最新型卡宾枪，枪体用星石改造过，适配NOTA弹药。
很适合你的体型和身体素质，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姬豪尔转头看宋娟，见宋娟肯定的目光，终于伸出手抱起皮箱。
“这么轻！”她有一点惊讶。
“祝你练枪愉快！”智灵体转身离开，去接待其她人。
时隔23天，太平洋北海岸再次下起暴雨。
雨水撞击防护罩的轰鸣声中，姬豪尔双手架枪，隔着瞄准器对准前方100米处的静靶。
宋娟离她很近，小声鼓励：“不需要像从前那样，就当自己是第一次拿枪。”
姬豪尔的指腹扣住扳机，霎那间，迸发的子弹突然化作无数配比数据，涌入她瞳孔。
嗙——轰——
子弹毫不留情钻入靶子后，枯树拦腰而断。
宋娟愣住，她都想好怎样安慰姬豪尔了。
“我记得......”姬豪尔面前磅礴的雨水在刚刚某一刻，静止了，“我的身体记得，眼睛也记得。”
“肌肉记忆，是我瞎担心了。”宋娟不敢表现得过于高兴。
姬豪尔没有回答，她穿着那件放在机枪皮箱里的新防护服，任由雨水滴滴答答。
「深鲸号」的操作台挤满了人，她们通过防护服内置芯片，监测姬豪尔的神经水平变化。
通讯设备传来婧媪的声音：“娲子连接正常，我们四个也看到了。”
顾耀鸿点头：“她怎么不动？”
根据娲子传回的画面，姬豪尔已经在暴雨中站立5分钟了。
姚威指着全息屏：“警告，多巴胺水平超标！”
与此同时，姬豪尔脖子后喷射出清凉雾气——这仍旧无法压住她上扬的嘴角。
“不行，”姚威双手不停在屏幕上移动，“她的情绪太高涨了，脑神经无法承受这种过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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