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护着陆老太，想绕过那群混混走进公司里头。
刷子头带着小弟围了上来，一个绑着辫子的小弟模仿陆恒的动作，搀扶着刷子头，小心翼翼地走路。
他们经常调笑胖子，学起胖子挺着肚子走路来惟妙惟肖。
“妈妈，慢点走。”小辫子捏起嗓子。
刷子头拍了他一巴掌：“哈哈哈，什么妈妈，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母子不是夫妻？”
陆恒停下了脚步，向来乐呵呵的脸上没了表情，有些阴冷。
“哎呦，胖子生气了哈哈哈。”混混们笑起来，跺脚的、鼓掌的、还有冲着陆恒扮起鬼脸的。
他们挤在陆恒和陆老太面前，不断嘲讽调笑。
这套流程他们做惯了，每次有人试图走进韩家公司，他们就会用这一套方法把人赶走。
不论是客户还是投资人，往往看到这样的阵仗都是气得七窍生烟，哪里还想和韩家合作。
大多人直接扭头就走，还有少数会将气撒在韩家公司身上。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他们看见打扮精致的陆老太和穿着西装的陆恒，自然以为这两人也是韩家的客户或者投资人。
陆恒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眼神一一扫过这些混混。
“麻烦几位让一让好吗？我将老母亲送过去，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私下聊天，不要为难老年人。”
这话一出，混混们更乐了，他们眼里哪有老年人，只有好欺负的人。
“还想过去呢？今天老子还就告诉你了，你就过不去！”刷子头朝着陆恒吐了一口烟圈。
陆老太捏了捏手腕上的佛珠，脸黑得像锅底：“你们这些人，年纪轻轻不学好，游手好闲，扰乱治安。”
陆老太常常教育人，可这帮混混却最讨厌听到此番论调。
刚才的小辫子凑了过去，被陆老太瞪了一眼。
他嬉笑道：“哎呦，你这个老太婆这把年纪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把年纪不学好，卖弄姿色，你家老头顶着的是一头绿毛吧。”
秀才遇到兵，陆老太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听到这样冒犯的话，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恒眯起了眼睛：“你说什么？”
刷子头轻轻踢了小辫子一脚：“人家说你胡说呢，快呸呸。”
小辫子脸上尽是轻浮的笑：“我这张嘴哦，呸呸呸。”
他竟然真的呸了一口吐沫，吐在了陆老太的鞋上。
眼看矛盾激化的差不多了，莫易从公司的门厅里头走了出来。
她手拿一把大扫帚，本来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她左右一甩扫把将这群人挡开，让陆恒带着陆老太进了公司里头。
莫易殷勤地让陆恒和陆无涯坐下，给他们倒了杯水。
“进来就算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说完给陆老太抽了几张卫生纸，让她擦去鞋上的污渍：“赶紧擦擦，别弄坏了一双好鞋。”
陆老太没有接莫易递过来的纸巾：“不，别擦。”
莫易本来也是做做样子，将纸巾放在了一边。
陆恒发完了信息，扭头又是一脸笑，只是声音有些不稳，像是气的发抖：“小易啊，这帮是什么人？”
莫易一脸茫然：“混混吧，不知道这公司得罪了什么人，一会儿问问老板。”
陆恒摇摇头：“无妨，不打紧。”
莫易真当这件事是个插曲，转移话题只关注自己丢失的宝贝：“我去找人问问，我的宝贝是不是在这里。”
这时候韩年任捧着锦布包从公司里头出来，他看见莫易愣了一下，张口准备打招呼。
莫易提前开腔：“哎，你是这里头的员工吗？”
韩年任闭上了嘴巴，低低“嗯”了一声。
“刚才有人跟我说，我的石头被人送到了这里头加工，你们公司有看到吗？”
韩年任面露为难：“这个，你也看到了门口的情况，我们公司最近没有接待什么客户。”
莫易扯过他手上的袋子：“你手上这是什么啊？哎，这不就是我的东西！”
莫易打开袋子，里面是三块灰白色的大石头，虽然被擦拭的莹润，但怎么看也都像是石头。
韩年任磕磕巴巴地否认：“这个、可不能说是你的东西，刚刚有个客户拿过来的，让我们鉴定。”
“鉴定什么东西，这就是我的。”莫易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你让那个客户出来，让我见见他。”
她拿着锦布包里的东西给陆老太看。
“奶奶，你看清楚，这就是我丢的东西。”
陆老太看清楚了，可她看的并不是那几块石头，而是包裹石头的锦布。
锦布她认识，是她屋子里头的东西。
她略一抬眉，猜测到莫易葫芦里头想卖什么药。
“你让那个人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怎么我的东西到了他那里。”莫易扬声，“今天我们家的长辈都在这里，给我做主来了。”
韩年任找了一圈，没看到刚才那个女子，为难地开口：“人现在找不着了，但是东西不能给你，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不行。”莫易坚持道，“那我就坐在这儿等着，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莫易跟韩年任争执不下，王梶突然从旁边走过来，对着韩年任耳语了几句。
韩年任愣了一会儿神，才慢慢开口：“啊？客户说就是给她的？那……好吧。”
莫易毫不意外地收起了锦布包，抬头看向二楼：“行吧，东西还给我了，那我就不追究了。对了，这人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韩年任确定道：“是个女人，但是带了墨镜和口罩，样子我也不清楚。”
“女人？那我可冤枉了孙言啊，我得回去给他道歉去。”
莫易提着锦布包，在陆老太眼前晃了晃：“那人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不过东西回来了就好，奶奶，咱们回去吧？”
陆老太斜撇莫易一眼：“好你个莫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死活要拖我过来了，你利用我呢？”
“哪儿的话啊。”莫易心想，这还不算利用你，一会儿才真是要利用你们。
陆老太拍了拍扶手：“行，你拿回你那破石头，这事儿算完了。但是，”她指了指鞋面上那恶心人的吐沫，“这事儿我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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