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人吗？”
我走进聚宝楼，客客气气地问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聚宝楼的门面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确实是稀奇古怪，应有尽有，看着却是不像一个正经的古董店，倒像是那种八九十年代的杂货铺。
放眼望去，但见货柜上陈列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瓷瓶、青铜刀、茶壶、烟斗、甚至还有绣花鞋和大红斗笠，各种古代的物件和现代的物件聚集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的目光被那只古怪的绣花鞋吸引了，心里莫名其妙有个声音在对我喊：“官人，帮我把鞋子拿过来！官人，帮我把鞋子拿过来！”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拎起那只绣花鞋，鞋子的底色是红色，上面用金线勾着鸳鸯图案，原本应该是一双，一只鞋子上是鸳，一只鞋子上是鸯，合在一起就是鸳鸯鞋。
常见于清末明初时候大富人家的千金所穿，而且大多是结婚那天穿的婚鞋。
“年轻人，把鞋子放下，店里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摸！”一个粗犷沙哑，又带着几分霸气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炸响，吓得我一激灵，赶紧放下绣花鞋，那个奇怪的女人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转头说道：“掌柜的，你这绣花鞋邪性好重呀！”
“废话！”身后那个圆脸男人翻了翻白眼，冷酷地说：“我这店里的东西都是阴物，没有邪性才怪了！这只绣花鞋是民国时期一位富商千金的鞋子，新婚当夜被强盗给J杀了，你说这怨气重不重？”
说到这里，圆脸男人伸手把绣花鞋摆回原位，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说：“很可惜我只收到了一只，要是能收到一双的话，价钱能翻好几倍呢！”
我这才注意到绣花鞋的标价，前面一个1，后面5个0,。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重新数了数，惊讶地张大嘴巴，就这样一只破绣花鞋，标价居然十万块，这也太夸张了吧，简直比孙二娘的黑店还要黑。
问题是，谁会跑来买这样一只绣花鞋？
怨气如此之重的绣花鞋，买回去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大概是看出我脸上的困惑，圆脸男人冷冷笑道：“一只绣花鞋十万，要是能凑齐一双，就能卖五十万，你信不信？”
我撇撇嘴道：“谁会买呢？买回去做什么呢？”
“哈哈哈！”圆脸男人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笑了起来：“年轻人，一看你就是外行，告诉你，这双绣花鞋买回去，能让你官运亨通，步步生莲，懂吗？好几个当官的都来询问过了，就等着凑齐一双的时候来买！”
看圆脸男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应该不像是吹牛。
但我以前确实是没有接触过阴物这个行当，所以圆脸男人说的这些在我听来，就像天方夜谭。
“年轻人，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来买阴物的吧？”圆脸男人走过去，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个翡翠烟斗叼在嘴里，优哉游哉地吞云吐雾。
周根抱了抱拳，笑着说道：“二姥爷的眼力真好，我们确实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找你买消息的！”
面前这个圆脸男人就是聚宝楼的掌柜，也就是在潘家园赫赫有名的阴物商人“二姥爷”。
周根曾这样形容二姥爷的本事，在京城，就没有二姥爷打听不到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连二姥爷都打听不到，那你就不用打听了。
所以二姥爷其实在潘家园经营着两门生意，一门是阴物买卖的生意，一门就是消息买卖的生意。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二姥爷，圆脸，中等身材，有些矮胖矮胖的，五官也比较平庸，唯一给人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他的眉心中央有一颗豌豆大小的肉疙瘩，看上去就跟二郎神一样。
“买消息？想要打听什么消息？”二姥爷翘起二郎腿，轻轻摇晃着，太师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周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自己跟二姥爷交谈。
我冲二姥爷抱了抱拳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二姥爷帮我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名叫欧震子！”
“欧冶子的后人？”二姥爷眯起眼睛：“你这委托的难度可不小啊！”
我笑了笑，拍着二姥爷的马屁说：“我听人说，京城里就没有二姥爷打听不到的消息！”
二姥爷长长地吐了口烟雾：“不要拍我的马屁！只要欧震子在京城，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能帮你找出来的！”
听到二姥爷如此肯定的答复，我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问二姥爷道：“二姥爷，您开个价吧！”
“我不收现金的！”二姥爷说。
“不收现金？”我哦了一声，没有反应过来：“我可以给你转卡的！”
周根咳嗽两声，提醒我说：“二姥爷的意思是，他不收钱！”
不收钱？！
我浓眉一挑，不是吧，世上还有免费的午餐？这二姥爷难道是观世音菩萨转世？
二姥爷慢悠悠地说道：“我不收钱，但我也不可能免费帮你打听消息，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来交换欧震子的消息，如何？”
“做什么事情？”我皱起眉头，心里生出一丝警惕。
二姥爷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眯眯地说：“你放一万个心，我不可能指使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寻一件东西，然后你用那件东西来交换欧震子的消息，这个买卖公平吧？”
“公平！”我点点头，松了口气，问二姥爷道：“不知二姥爷想让我帮忙寻找什么东西？”
二姥爷伸手指向货柜，刚好指着刚才那只绣花鞋，对我说：“你帮我把另外一只绣花鞋寻回来，我自然会告知你欧震子的下落！”
“寻找绣花鞋？”
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没有想到二姥爷居然给我出了这样一个任务。
我面露难色地说：“天下那么大，要想寻一只绣花鞋，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去哪里帮您寻找呢？况且，这都过去了上百年，另外一只绣花鞋被毁掉了也说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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