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笔沾了沾磨好的墨，提手在纸上写字。
“父皇就像颗石头，只有两种方法能改变形状，一是花时间和精力耐心打磨；二是用更硬、更锋利的工具雕刻。”
花瑾一边听，一边等着苏云澈写出接下来的计划，时间、做法。
他前后沾了几次墨就写好了。
苏云澈将纸递给了花瑾，条列式的写法很简单又容易明白，但她越看两只眼睛瞪得越吃惊。
“这、这……殿下你这么做不就是——”
她话没有说完，改口道：“殿下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地步，要是有个闪失……那可不只是被赶到北方去而已。”
苏云澈把纸收了回来，用烛火点着后放到碗里，“要是不做个了断，死也是迟早的。”
“对皇后而言殿下已经死了，你根本不需要回宫，这样逃出去就好，不要想着为了百姓为了别人，没有必要。”
花瑾说着有些激动，她知道苏云澈对权力一点也不在乎，但他不会放任苏云锦那种人成为下一个君王，所以才会冒险回来。
不过太子是苏穆雨选的，被周家夺走政权也是苏穆雨要承受这个罪名，苏云澈没必要淌这滩浑水。
“我知道，但我不是为了别人。”
苏云澈看着花瑾，眼里是抱歉也是怜惜，都是他才让花瑾困在宫中，他不可能放着不管。
“但是——”
苏云澈伸手抚了花瑾的侧发，突然的举动让她停了正要说出口的话，取而代之的是红扑扑的脸蛋。
烛火映照在苏云澈的眼里，瞳孔就如湖水波光粼粼，上了妆的眼睛就像沾上樱花花瓣般，十分美丽。
他嘴角微微上扬，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花瑾。
花瑾还是想把该说的话说出口，她咽了口口水，正准备开口时却被苏云澈抢先了一步。
“这也是在印证父皇对你的评语。”
苏云澈轻声地说道，但距离近得花瑾听得很清楚。
她微微蹙起眉头，视线被苏云澈抓得紧紧，周遭什么声音也没有，她不禁跟着小声地道：“……什么评语？”
苏云澈细细将眼前的可人儿看了一遍，“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花瑾摇了摇头。
苏云澈莞尔，又顺了她的头发一次，“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有褒义也有贬义——不过父皇说得很准就是了。”
“……”
花瑾看着眼前的苏云澈，其实对方说什么她听不太进去，她也没在思考，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苏云澈实在是……实在是……
“殿下。”她开口时也没多想。
苏云澈和她对上视线，“嗯？”
“你……你好漂亮。”
“……”
苏云澈当场愣住了，卷长睫毛的眼睛对花瑾眨了好几次。
“殿下扮起女装一点也不输人，只有我看到有些可惜了。”
花瑾说着眼里还真有几分惋惜，她是认真想让别人看看，竟然有男人扮女装一点也不奇怪，还很好看。
苏云澈忍不住噗哧一笑，“哈哈——”
“我说真的，殿下不愧是贵妃娘娘的儿子，和贵妃娘娘一样美丽。”
花瑾环顾四周，只是苏云澈房里没一面铜镜，“可惜没镜子，不然殿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花瑾起身一边道：“我去请公主过来，让她也看一看。”
“不用了。”
苏云澈捉住花瑾的手拦下她，“沐橙早就看过了，今天是她替我上妆的。”
“我还在想今天殿下的妆比前几次都要仔细，原来是公主化的。”
苏云澈低头看着花瑾，小脸上精致的五官他永远都看不腻，亏她天天看着自己还能说扮女装的他好看。
苏云澈道：“时间差不多，得回去了，待太久怕人生疑，计划的详细内容等到执行前再通知你。”
花瑾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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