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钧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医生叹了口气，按步骤解开了栾红琳的衣服扣子，“喝的是什么毒？”
栾红琳再次费劲地推开医生的手，“真的不用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可救的……这是我应得的……”
栾红琳吐血越来越多，鲍钧气得不行，吼道，“案子还没调查清楚，你说什么也不行，你还不能死！”
“人是我杀的，我一直都想这么做……可惜没有把他们都杀完，就被你们发现了，真是太遗憾了……”
“真是疯了。
杀了他们，你丈夫和女儿就能活过来吗？还不是再多一条命？”
鲍钧实在不懂栾红琳是怎么想的，他的头都要炸了，根本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而对医生说，“无论如何要保住她这条命，还有很多疑点没搞清楚，她还不能死。”
医生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很多。
更多的医生也赶了过来。
要抢救这种状况，必须先弄清楚她喝的是什么毒，但不管医生怎么问，栾红琳就是不说。
直到鲍钧威胁她说如果不说出来就让苟玉玲删除她的微博，栾红琳这才开口，“百草枯，三瓶。”
百草枯？！
医生愣住了。
鲍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完了。
百草枯是一种剧毒农药，除非误喝失效品，不然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
鲍钧曾经学过医，对这种农药的危害十分清楚。
他站在那里发了几秒钟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栾红琳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从为了开公寓残忍杀害宠物猫，到现在成为几宗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再到她参与绑架人质，她一直都是坏人的形象。
然而，鲍钧却对她怎么也恨不起来。
并非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中间有太多疑点让他无法彻底讨厌这个人。
事实上，这个人身上的悲凉之处太多了。
但现在问题还未解决，栾红琳就要死了。
鲍钧实在不甘心。
“百草枯”三个字一出来，医生的救治只能说是走个形式。
栾红琳不停地大口呕血。
鲍钧走出人群，站在空地上掏出一支烟点上。
大家都在忙活着，只有苟玉玲和搭档没事，在远处伸长脖子看着这边的情况。
鲍钧抽着烟，走过去，喊了一声。
苟玉玲和搭档急忙回头。
本想提醒两人这里的事情不要报道，却意外发现搭档一脸泪水。
鲍钧皱眉问道，“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搭档尴尬地用手袖擦了擦脸，难为情地说，“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忍不住……”
看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让鲍钧感到意外。
鲍钧好奇地看着他。
旁边的苟玉玲却不以为然，“可怜什么？难道是同情她绑架人质吗？听警察说了，这个栾红琳手上有多条人命呢！”
苟玉玲的搭档微微一怔，叹了一口气，“话不能这么讲，她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苟玉玲摇了摇头，“我能理解她过去的遭遇，但我也为死去的人感到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走了也好，免得被判死刑被执行。”
搭档叹了口气。
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
鲍钧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二人不要把这些事情报道出去。
苟玉玲点点头，正准备跟鲍钧聊聊，这时传来消息：“栾红琳去世了。”
鲍钧脸色一沉，掐灭香烟，走了过去，和华红建以及其他警队负责人一起处理善后事宜。
这时刘凯东追上来，递给鲍钧一台iPad。
“鲍队，你要的那个陈清河的资料。”
“陈清河？他是谁？”鲍钧抬头问。
“就是那个董记者的搭档，你让我查了一下。”
“哦，给我吧。”鲍钧才明白过来。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
陈清河并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来这里工作，家庭背景很普通，家里还有父母，他是独生子，生活也十分简单，至今单身。
看起来他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鲍钧扫了一眼，没发现可疑的地方，便把iPad还给了刘凯东。
两人往外走去。
正要离开，苟玉玲突然跑过来，“鲍钧。”
鲍钧停下脚步，“苟玉玲，怎么了？”
“没事，给你这个。”苟玉玲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好。”鲍钧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在纸的一角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苟玉玲。
苟玉玲接过纸条，朝鲍钧挥了挥手。
鲍钧这才离开了。
“呦020，还挺熟的嘛。”
华红建笑眯眯地坐进了车里。
鲍钧也不遮掩，“她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的人，那时候我也在孤儿院长大。
不过她比我幸运多了，才待了几年就被她亲妈接走了。”
华红建啧啧出声，“原来如此啊。”
他透过窗户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苟玉玲正和陈清河站在一块儿，感叹地说，“长得很漂亮，身段也不错，就是已经有男朋友了，真是遗憾。”
“谁有男朋友了？”
“就那边的苟玉玲，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不是男朋友吗？”
“那个是她同事，谁说是男朋友了。”
华红建眼睛里带着一丝调皮，“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清楚啊？不会是你自己去查的吧。
你可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呢。”
鲍钧瞥了他一眼，“的确查过，但这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你这语气怎么像是在怀疑我出轨了一样。”
华红建叹了口气，拍了拍鲍钧的肩，毫不脸红地讲道：“兄弟啊，有些事情我还真得提醒你一下，毕竟我的经历比你丰富得多。
我是想通过组织给你提个醒，免得一不小心做错了选择，毁了前程。”
“我没这个风险，林队你的担忧多余了。”鲍钧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叫他收口。
然而华红建正好无事可做，想借此机会开开玩笑，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对着鲍钧又是说这又是说那的。
鲍钧看了他一眼，打趣地说：“看你这么有经验的样子，难不成你自己以前就有这样的问题？看来回头我得去找嫂子问问具体情况，要是被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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