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邺强装镇定，试图用长辈的身份来压王瑞。
“擅自将我拉入鬼域，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王瑞明显不吃这套，只是笑笑。
“放我出去，你这个混账东西！”
王瑞不以为然，从容道：“您知道我母亲过世的事吗？”
“那个疯婆子，怎样都与我无关。”
“是我杀的。”王瑞不慌不忙，又重复一遍：“是我亲手，杀了她！您想去见她吗？”
王邺听到这句话，用手撑住桌子才不至于腿软跪到地上。
“我没有哪里得罪你吧？”
“小宝是我的弟弟，是我亲手养大的，是我的所有物。擅自乱动我的东西，父亲您是不是过分了些？”
王瑞的话语冷静，这倒让王邺更加害怕。
“那是第九城的闻老爷子亲自过来要的人！”
“他活很久了吧？”
王邺一愣：“什么？”
“闻老年纪大了，脑子是不是也不好使了？”
王邺立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他脑子不好使了，竟然要抢你弟弟，你去找他的麻烦吧。”
王瑞笑得温柔，说道：“不可以哦！小宝跟他的孙子孙女交好，若是乱来的话，会让我可爱的弟弟会难过的。”
王瑞脸上的笑容消失，眼里闪过一抹杀意，继续道：“要不然，我早就杀去第九城了。”
“我死了，小宝就不会难过吗？”
王瑞愣了一瞬，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父亲您没睡醒吧？”
王瑞收了笑脸，确实在思考王邺说的话。
[我擅自杀死我们的父亲是不是太自私了？算了，到时候看看小宝的意思吧。]
王瑞打了个响指，书房的幻境消失，取而代之是无数面交织在一起的镜子。
王邺惊慌看向四周，头顶，甚至是脚下出现的镜子，无不映照出他那吓到泛白的脸。
王瑞介绍道：“这是爱丽丝的鬼域，名叫《蝴蝶迷踪》，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的镜子迷宫，是不是完美映射出爱丽丝那错乱的认知？”
王邺从未关心、了解过王瑞，更别说他的鬼灵，他只从这句话里，获取到一个信息：这里是一个迷宫，既然是迷宫就必定有出口。
用手摸索那些镜子，寻找出口。
王瑞并没有追上去，嘴角扬起掌控全局的笑。
“父亲还是那么心急啊。”
王邺路过一面镜子，又是镜子，没有空间与时间概念，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而他那绝望的脸又会被镜子捕捉，看着狼狈的自己继续寻找出路。
过了好久，王邺回头看去，没有看到王瑞的身影，坐来下休息。
周围安静到可怕，感觉连羽毛掉落的声音都会显得尤为刺耳。
不知从哪传来王瑞的呼唤声：“父亲。”
王邺惊慌起身，环顾四周。
镜子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随着一声轻笑，又是一声呼唤。
“父亲。”
王邺双手抓住头发精神几近崩溃：“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王瑞的话语依旧温柔：“真是的，您怎么像个疯子一样啊？”
“早知你会这样，在你出生时就该掐死你！”
周围镜子里王邺崩溃嘶吼的影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王瑞那眼藏杀意却还在微笑的脸。
所有方向的镜子内同时传出王瑞的声音：“父亲。”
“啊——别喊我！别喊我！从我的视线消失！放我走！”
————
“噗！哈哈哈！父亲还真是不禁吓啊！”
宇文柏元在身后环抱住王瑞，轻声问道：“阿瑞，在笑什么？”
王瑞看向躺在地上面露惊恐，浑身抽搐的王邺。
面露嘲讽，笑道：“父亲在幻境里快被我吓死了。”
“幻境？什么时候拉他进去的？”
“在他要扇我巴掌的时候。”
“他打阿瑞了吗？”
王瑞任凭宇文柏元掰着自己的脸各种查看，等他确认无事后才说道：“没有，他没有打到我。”
“那就好。”
王瑞转过身，挑起宇文柏元的嘴角，往上扬。
“瞧你，拉着个驴脸。”
“阿瑞差点被打，我哪里还笑得出来。”
“这不是没办法嘛！若是只想把对方意识拉入爱丽丝的幻境，就得让他情绪彻底失控。用咱俩的事刺激他也好，说一些气他的话也罢，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罢了，毕竟我父亲的鬼怪太过棘手，不过…”
“嗯？”
王瑞想到幻境中的王邺，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没想到父亲胆子那么小。”
宇文柏元瞥了王邺一眼，将视线重新落回到王瑞身上，由衷说道：“阿瑞笑起来真好看。”
王瑞的笑容停滞在脸上，按着宇文柏元胸口，将人推开，嘴上骂道：“死一边去，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也不是现在说。”
宇文柏元秒懂，看向王邺问道：“阿瑞，要杀了他吗？”
只要王瑞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动手。
王瑞抚摸宇文柏元的头，说道：“暂时不用。”
“暂时？”
“嗯，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父亲，要问过小宝的意见才行，先让他活一段时间吧。”
“若是小宝不同意呢？”
“那就让他继续活着。”
[多么讽刺啊，自己的死活，却交在那完全不受宠的儿子身上。]
“阿瑞竟然甘心？”
“急什么，观念会跟着时间改变的。”
“也对。”宇文柏元再次抱住王瑞，举例道：“就像阿瑞对我一样，虽然过程比较艰难，最后还是跟我在一起了。”
“你倒是会举一反三。”
“阿瑞教得好。”
“腻歪，死一边去。”
怀里的人再次将自己推开，宇文柏元撒娇道：“阿瑞～”
被瞪了一眼，立马老实，看着王瑞翻找书架以及办公桌的抽屉，好奇问道：“阿瑞在找什么呢？”
“户口本。”
宇文柏元又惊又喜，还是装傻道：“阿瑞找户口本干什么？”
王瑞眉头微皱，不出好气道：“和小狗子结婚。”
“那太好了！我刚好是阿瑞的狗！”
王瑞愣了一瞬，扶额笑出声。
[真特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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