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老头这么护短，秦妤反倒不会希望老头去帮她出头了：
“爸，您可千万别。我计算过了，这次国家恢复高考，全国录取了二十多万考生呢，比之前每年推荐入学的人员几乎多了一倍，再过几个月，又要有一批人员高考。前面十年终究耽搁了很多事情，现在高考体系刚刚恢复，师资力量配置肯定很薄弱的，教育部门的压力一定也很大。
就拿我们学校来说，我初略的了解了一下教材，基本上用的还是老苏的那些内容，很多老师，也都是老苏帮忙培训的老师。这些情况，您都是知道的吧？”
于成璋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继续说。”
秦妤：“如果我们去抨击和批判教材啊、师资啊这些配置的落后，那教育部要大面积开展高等教育就难了，这就变成了我们这些刺头在给高校和教育部门制造问题了。
所以，以目前的情况看，只能是忍耐。落后的老师也总比没有老师要好，等到再过七八年，不，至少四五年吧，新的一批人才成长起来，成为一股中坚力量，这些没本事的老师自然就淘汰了，现在是初始阶段，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感受，再去给高校找麻烦，增加压力了。
像那些比较低级基础的课程，我决定忽略掉，能过就行了，等到了大三大四，我争取自己设计研究项目，填补教学上的一些空白，等我有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自然就有了和那些没本事老师去对话的本钱了。
那时候我再刺头，再找事，他们也拿我没办法，相反的，我有了帮助高校纠正教材的能力了，这才是真正的为学校着想，您说是不是？”
秦妤说完，于成璋眯缝着老眼看着她，不说话。
秦妤：“爸，您会不会觉得，我对待问题不够严谨，像化学基础理论的问题，我就该揪住不放？”
于成璋摇摇头，缓缓对秦妤伸出大拇指：“我只想夸你。我刚才是在想，该怎么夸你，才不会把你夸上天。”
“爸？您……开玩笑的，还是想骂我不识时务？”
老头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了，这让秦妤不确定。
不确定就要问，妄自猜测没意思。
于成璋就把另一只大拇指也伸出来：
“我两个手都给你表扬了，你说我开玩笑的吗？小妤啊，我非常高兴，你是那么的识大体，顾大局，目光远大，不骄不躁，你说我于家，怎么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儿媳妇，我可真是高兴！”
这给秦妤整不好意思了：
“爸，您这是不是夸过头了？我哪有那么好啊，什么识大体顾大局的，说实话我是真心觉得，这学校实在没几个老师，我要是把人老师逼急了，或者挤兑的太过分，那些基础文化都很弱的同学怎么办？难道我自己去教？这不得累死我？所以我想想还是算了。”
“哈哈哈！”于成璋又是一阵大笑：
“哎呀，小妤啊，你真的是我于家的骄傲，不愧是秦相臻的孙女！不是我说，你妈妈一点没有遗传到秦相臻的学识和气质，倒是你，非常有老秦那种既聪明，又狡猾的样子，好，看在你的份上，要是你们学校那些个不识相的老师在我面前骂，我也忍一下，不批判他，不让他回家种红薯！”
这事儿，秦妤没放在心上，就当是和家人吐槽了一下。
帮助公安局破案的事情，秦妤也没提。
在她心里，那事儿结束了，没啥好说的。
在于老这里吃了午饭，秦妤就又去了秦昭光家。
之前搬家的时候秦妤来了一次，因为惦记家里两个孩子，也是匆匆忙忙的。
今天是星期天，秦昭光、白素芬方婧都在家，再加上秦妤这边四个人，把秦昭光的小公寓挤得满满当当。
秦昭光和大家寒暄过后就说方婧去附近的少年宫打兵乓球了。
秦妤就让铁利走一趟，看那丫头是不是要早点回来一起吃顿饭，铁利就去了。
白素芬看起来瘦了不少，但是眼睛比以前亮，那种独属于学生的精气神，不是以前守着家，等着秦昭光一年回来一次的普通妇女白素芬可比。
她兴奋地拉住秦妤讲着学校的事，一边说着学业的艰难，一边骄傲地说自己敢去停尸房了。
小孩子们也很高兴，四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爬了一地，看起来像是托儿所。
大人们一边围着他们看守，一边说着一些孩子成长的趣事，也分享着食物。
秦妤发现，夏大姐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没有那么畏畏缩缩了，给她吃东西也会大大方方的说谢谢了。
只是……
总感觉这个夏大姐对自己的女儿不上心，对小团子反而更好一点。
比如现在，四个孩子每人手里有一个玩具，但是小团子一直哭闹要抢小月儿手里的玩具。
小月儿不肯放手，夏大姐竟然会硬生生掰开孩子的手，把东西拿出来给小团子，还随手扇了小月儿一巴掌。
小月儿委屈大哭，夏大姐看都不看她，反而抱起了小团子哄着：“哦哦哦，宝宝乖，东西是我们的，什么都是我们团子的，谁也不许拿，谁拿谁坏蛋，哦哦哦。”
这一系列动作过于娴熟，夏大姐的脸上和眼里，也没有一丝一毫心疼亲生女儿的意思。
甚至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事。
而小团子，在整个玩的过程中，也没有去留意过白素芬是不是在身边。
不像朝朝暮暮，他们就算玩得很开心很投入，但是超过十几分钟，就会抬头寻找秦妤。这才是小孩子在陌生环境中天然的自我保护，和亲缘良好的体现。
说人话就是——朝朝暮暮潜意识里觉得，秦妤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而小团子，很明显，最信任的人夏大姐，别的人都无所谓。
这就很难评了。
秦妤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趁着孩子们重新开始玩，就把白素芬拉到客厅外面的小阳台，悄悄地提醒：
“小舅妈，你有没有发现，夏大姐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不怎么样，反而对小团子太过于关注了？还是你觉得，她作为保姆，这样做是非常应该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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