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看向周遭，确实没见一个研究员。
昨天她也问了情况，研究所每天都有至少十个人值夜班，不可能没有人啊。
“也不一定就是有人入侵。”
隔了这么远，她都能闻到飘过来的浓重血腥味，秦苑眯眼，事情越来越离谱了，她担心絮絮真的在里面会受到伤害。
不多时，全副武装带着面罩的警卫从大楼里用担架抬出来了几十具尸体，秦苑注意到他们黑色的手套和战靴上都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尸体被装在裹尸袋里面，从渗出的血水和裹尸袋的形状来看，死相应该不怎么完整。
“怎么回事？”田昕有点坐不住了：“昨天学姐刚去过实验室，今天就出事了，不会是冲着学姐来的吧？”
刘孟江的表情很凝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很快就有大规模的军队前来，戒严了整个研究所大楼，相关人员全部被请去问话了，包括昨晚上进过研究所的秦苑。
“你好秦苑，我是林芳祝。”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留着短发，一件军装外套搭在身后的椅背上，看不清楚军衔，她只穿着一件衬衣，袖口微微挽起，人看上去很干练，笑容却很和蔼可亲。
秦苑点头，她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面前除了林芳祝之外还有两个穿军装的记录员。
“你去实验室的事，唐老将军已经跟我们说过了。”
她笑着给秦苑倒了一杯水：“听说你是徐博士的高徒，一个人从A市过来，一路上还研究出来丧尸病毒的抗体，真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秦苑接过水杯，放在手里把玩，看着她礼貌微笑，却没有说话。
“你别误会。”她打开手边的文件夹：“这次的事情太突然，我们实在没有头绪，请你过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昨天去研究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苑摇头：“没有。”
“就没有一点点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的？”她追问：“随便哪方面都行。”
秦苑想了想：“研究人员太少，多数实验室都是空着的，空有仪器设备，没有药品，也没有试验体，门口有撕掉的贴纸胶痕，文件柜有清理擦拭的痕迹，试验台有磨损，仪器设备搬动过，我参观了整栋实验楼，研究员告诉我没有地下室。”
她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准备隐瞒什么，又不是她的实验室。
林芳祝皱眉，试图理解她说的话，身旁的人快速做着记录。
“我们对实验室不太了解，能解释一下你认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吗？”
“六层实验楼，十一个仓库，三十五个办公室，四十七个实验室。这样的规模，最少也要三四百人才运转的起来，可昨天唐老说让研究所全体人员配合我，我却只看见了十几个人。”
秦苑抬手制止正要开口的林芳祝：“我知道徐博士去了S市，带走了一部分研究员。但是要说他带走几个人可以理解，带走四五十人也勉强说的过去，带走几百人，我就不得不想是不是基地出了什么事，他想要另起炉灶，临阵脱逃了。”
她是真的这么想过，昨晚上还担心，毕竟如果他真的要迁到S市去，基因密码箱这种东西是肯定不会被留在C市的。
难道她刚到C市又得追到S市去？
三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
秦苑继续解释：“你们不经常在实验室的人可能不知道，实验室的大部分仪器和器皿放的位置都是差不多的，比如说器皿柜和消毒柜一般肯定会在一起，并且放在离水源比较近的地方。
但是研究所里每个实验室的仪器设备虽然都还在，但却不是本该在的位置，看起来像是搬动过。”
“再有就是一般每个实验室都有单独立项，会有标签和纸质资料，数据和参考文献一般都在资料柜里，但是整个研究所只有一楼能看见几页不重要的纸。其他实验室里只能看见标签被撕掉之后残留的不干胶。”
“最后一点，十一个仓库里只有两个放了一些常见的玻璃器皿和药品，其他几乎都是空的。”
眼看着几人的脸色愈发凝重，秦苑又很绿茶的补救了一句：“其实我昨晚上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是临时研究所大楼，所以很多东西和人员，徐博士没有带过来呢？”
林芳祝没搭话，但是从她丝毫没有缓和的脸色上，秦苑看得出来她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相信。
徐朔庸在C市的研究所和制药厂已经全部搬空了，没带过来他能藏在哪里？自己背着吗？
“你刚才说的研究所没有地下室是什么意思？”女人又问。
“一般情况下实验室都会在地下建立一些实验室，有的实验室为了防止光辐射干扰还会特意建在数百米深的地方。
地下温度比较均衡，有利于一些试剂的储存，还能防止很多外在因素对实验结果进行干扰，比如昼夜的温湿度差异，地震，紫外线等等。”
顿了顿，秦苑又补充道：“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这也不算是疑点，这个研究所是临时用的大楼，不是特意为了研究所建立的，没有地下室也就正常了。就是不知道一些对光反应敏感的药品，老师是怎么保存的。”
林芳祝点点头：“真是隔行如隔山，你说的这些信息很有用，多谢配合，还有其他疑点吗？”
秦苑摇摇头，她昨晚总共在研究所待不到仨小时，其中一半还在实验室，指望她能发现多少？
反正疑点她都说了，既然她不能明目张胆的调查，借军方的手应该更方便一些。
“今天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可能是觉得秦苑比较专业，思路还清晰，林芳祝决定向她寻求一些帮助。
“昨晚上有两名值班的研究员说是去厕所，却迟迟未归，当时在场的另外两人说是听到了尖叫声，却不敢下楼去查看，只能按响了研究所的警报。
昨晚上巡逻路过的的五人小队立刻进去找人，却也没了消息。早上我们便派了二十人的特战小队进去查看情况，结果里面的研究员和进去的士兵没有一个活口。”
她叹了口气：“尸体被扔在一楼大厅里，满地血肉，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死状极惨，这做法看起来……不太像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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