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哐啷～”
听完将士的汇报，张鲁面色狂变猛地起身，连茶盅被打翻在地，也并未被其察觉，其目光死死的盯着来人道：“你是说，曹操擒拿了益州牧家小于关前，以此逼迫杨任开城？”
他很是不愿相信。
一个朝廷的卫将军，会对刘焉做出这种事，要知道刘焉不仅仅是益州牧，是封疆大吏，更是堂堂正正的汉室宗亲。
这些身份随便哪一个。
都不是曹操，能轻易动的。
不止是太守张鲁，连一旁的张卫、杨松等人，在听完之后，面上都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曹操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卑劣了。
“主公，正是如此！”
来人恭敬道：“他们那些人里边，有点自称是益州牧长子刘范，次子刘诞，四子刘璋，以及七八个益州牧孙子，还有益州牧的通家亲眷，前前后后两百多人，如今皆于褒中城外喊杨将军开城！”
“完了！”
张鲁听完以后再也蚌埠住了，这两个字也在脑海中闪过。
别人或许不知道。
他张鲁可是清楚得很。
益州牧刘焉的家小，几乎都在长安，而跟随在刘焉身边的，只有一个三子刘瑁。
可恰恰这个刘瑁。
似先天有缺，人到中年，依旧没有子嗣。
也就是说，曹操要是杀了刘范等人。
那就是让刘焉断子绝孙。
这让张鲁如何受到了。
如今刘焉未死，他只是后者的鹰犬。
要是把后者的子嗣全搞死了。
他哪里担得起这个责任。
到时候刘焉不好过，他也只会更难过，这可是涉及到断子绝孙、香火延续的大事，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咕噜！”
杨松、张卫等人闻言，不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纷纷把目光投向张鲁，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也不敢随意开口。
同时，也在心中暗骂曹操不是个东西。
堂堂朝廷的卫将军，整得跟个匪贼一般，拿别人的家眷做要挟。
“这可如何是好！”
张鲁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杨松等人。
“主公！”
杨松深吸口气后，看向张鲁，面上满是迟疑之色道：“那刘范等人，于益州牧而言，当真非常重要吗？”
他不是想问这句废话。
而是想知道，刘焉除了曹操手里的子嗣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子嗣。
“非常重要！”
张鲁面带愁苦道：“君郎公膝下只有四子，如今其三子，包括三子所出，皆落于曹操之手，而郎君公带在身边的刘三公子，膝下并无所出！”
要是刘焉还有其他子孙。
他张鲁，也不会这般为难。
毕竟他深知刘焉的心性，和对方如今的权势相比，死一两个子嗣，算不得什么。
“……”
杨松听了也无言以对，心中怒骂刘焉不智，都他娘跑益州当土皇帝了，也不知道想办法把子嗣带在身边。
现在直接授人以柄。
别说是他们，就连刘焉面对断子绝孙的压力，十有八九也得跪。
毕竟刘焉年事已高。
老来得子的情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兄长！”
张卫忐忑道：“如今咱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视刘焉的子嗣于无物，这样做的话，几乎等同于和朝廷，以及刘焉决裂！”
“要么去的褒中城，看看能否同曹操谈条件，能换回益州牧子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曹操来势汹汹，恐怕是不会松口。”
“届时！”
“吾等唯有引兵撤回蜀中，让益州牧做决断，如此双方都不得罪！”
他们是刘焉的麾下。
而非曾经的张修。
刘焉放心将汉中交给他们，其手中自然有防范之法，那就是张鲁张卫二人的老母亲以及幼弟，在成都安家。
也就是说，他们不放曹操。
导致刘焉绝后，那么刘焉疯起来，极有可能杀了他们那，保养得极好的老母亲和弟弟。
到时候，他们的名声。
可就完全毁了。
如果换做是张修，根本就不会搭理曹操。
其余文武闻言，皆没有在开口。
刘焉这么重要的把柄在曹操手里，可以说逼着他们做出选择，再想糊弄过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鲁闻言，心中满是不甘，他自接收张修的五斗米教以后，不但受万人敬仰，更是手掌大权，他早已沉醉其中。
如今一朝叫他跑路。
他又岂会甘心。
“……”
杨松等人闻言后，皆是垂首不语，他们要是落了个害益州牧子嗣的名声，那他们也别想在益州立足。
指不定前脚给张鲁出计。
待曹操杀了州牧子嗣，后脚便会被张鲁绑去送给刘焉请罪，而且还是全族的那种。
“走吧，咱们去会一会曹操！”
张鲁见此，深吸口气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堂外而行。
虽说曹操松口的可能性很低。
但他还是抱着万一的机会，再则他也得去确认一下，刘焉的子嗣是否还活着。
当张鲁一行人。
赶到褒中城以后，距离曹操设下的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
是以如今的褒中城外。
已经出现了数十具尸体，庞义的一众家小，已尽数成了刀下亡魂。
剩下的刘范等人，更是面如死灰。
于城外哭天喊地，跪求杨任给他们活命之机。
“主公！”
张鲁到来，杨任赶忙前去迎接，一路上同前者低声道：“如今曹操已于城门外，斩杀了七十人，其中包括益州牧的通家全族，其手段之暴戾残忍，简直是令人发指！”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
像曹操这样干的，古往今来也不算多见，而杨任一直在城楼上，更是被惊得汗流浃背。
好在张鲁来得及时。
否则杨任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州牧子嗣可有碍？”
张鲁一边登上城楼，一边朝杨任问道。
“州牧子嗣无碍！”
杨任摇摇头道：“不过此时已惊吓过度，其状态都不太好！”
“嗯！”
张鲁闻言后，心情有些复杂难明。
褒中城外。
夏侯惇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又一刻钟过去，抽出十人，斩！”
“喏！”
麾下将士闻言恭敬应是，旋即也不顾手中的人哭喊，他们将十人拖到一旁。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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