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锐申独自来到灵堂，像往常一样，将心事封存进信封。在母亲面前，他释放着所有的不悦，倾诉着压在心底的委屈。
贺婉芝将晚餐做好，他让李正去把饭菜上桌，自己则出门去了灵堂。
她轻脚贴近灵堂大门，试图能听到里面的声音，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惊的一颤。
“你在干什么？”
她心跳加速，砰砰砰！那颗心仿佛跃到了喉咙口上，她默念，镇定，镇定。
平复几秒后，她转过身，面色很平静，看着他疑惑挑眉，“先生，您不是在里面啊？我饭做好了，不敢喊您，在这待了有一会儿了。”
顾锐申深着眸子打量她，是啊，确实到了饭点的时间，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噢！”
他冷声吐出口一个字，接着转身往主楼走，贺婉芝轻呼一口气，缓缓跟在后面。
刚要进门，何雨回来了，两个人刚好碰上。
顾锐申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门里走去，
贺婉芝紧走两步，招呼，“太太，您回来了。”
“嗯，你们这是？”她偏头看向灵堂的方向，问。
“没什么，您回来的正好，晚饭刚做好。”她扶着何雨胳膊，避而不答。
顾锐申拉着脸，没有去餐厅，大厅里也不见他的身影。贺婉芝悄声问李正，李正说他上楼了，他没敢喊他。
贺婉芝抬着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笨蛋，不吃晚饭怎么行。”
李正懵懵的，贺婉芝第一次这样，她像个自己长辈，对着儿子们担心无奈，又很宝贝的样子。
“我上去看看。”他回应贺婉芝，麻溜地跑上楼去。
何雨告诉贺婉芝自己吃过饭了，让他们吃就好，自己则要回房间休息。贺婉芝挽留几句，她希望大家一起吃饭，刚好顾锐申情绪不太对。
她依旧直言，“我真的吃过了，阿姨，再吃这儿装不下了。”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偷吃过！当然不饿了！”顾锐申从楼梯上下来，手上还拿着几张A4的纸张。
何雨弯嘴笑，盯盯他手上的文件，“顾董想好了？”
顾锐申和她对立站着，中间大概有一米的距离，他将文件递过去，“签了，赶紧滚！”
何雨接过文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碳素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挥笔写下何雨。
顾锐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动作很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仿佛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连笔都准备好了，何雨，你是有多想和我撇清关系！”
她将文件递还给他，“我上去拿几件衣服，很快就走。”
何雨朝楼上走去。
顾锐申愣在原地，手上捏着文件。
李正和贺婉芝仿佛被冰冻住，倘若有个老鼠洞，他俩必定互相争着往里钻。
很快何雨从楼上下来，没有行李箱，有的只是手上一个便捷塑料袋，透明度百分之八十，显然里面真的就是几件衣服。
“小李，阿姨，我走了，你们保重。”话落，她头不回地大步离去。
顾锐申坐在沙发里，没有再看她一眼，心里烦躁和悲痛交加，他无意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她连属于她的那份也不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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