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哪儿了？”秦蓁蓁端坐在大炕上，一脸平静的问道。
小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那日，我不该躲在一旁，让小姐一个人去承担那些...”说着，小忆哭得更是凄惨。
那日...秦蓁蓁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日，正是她与郭家少爷成亲那日。
那日她当街将郭少爷打了，后来秦老爷赶来，又当街将她打了得个半死不活的，小忆作为她的丫鬟，从头到尾都没有站出来护主，而是躲在一边。
如此做法，虽然秦蓁蓁不怪她，但是这种做法却是错的。
秦蓁蓁低头看着小忆不语，气氛一时间凝滞，小忆就不断地磕头，道：“小姐，小忆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姐原谅小忆吧！”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旋绕着。
秦蓁蓁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盯着小忆，良久，她才开口道：“把头抬起来。”依旧是平静的语气。
小忆闻言，停止了磕头，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一张红肿的脸便浮现在秦蓁蓁的面前，秦蓁蓁仔细的凝视了片刻，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突然，她弯腰牵起小忆的手，将她的衣袖撩开，便看见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青紫痕迹交错。
只怕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吧！秦蓁蓁心里想着，她说道：“这是他们打的？”
小忆点头。
秦蓁蓁已经坐回了大炕上，看着小忆，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小忆摇头。
秦蓁蓁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因为迁怒...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迁怒你吗？”这次，不等小忆点头或摇头，秦蓁蓁就自问自答的说道：“因为你是我的丫鬟，所以他们要迁怒你。”
那日她被叶晗带走，不管是秦家还是郭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想找她出气，可是又都不敢得罪叶家。
这个时候，小忆作为她的丫鬟，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秦家将对秦蓁蓁所以的气都撒在了小忆的身上，她自然不得好日子过。
以秦家那几个人的脾气，秦蓁蓁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小忆会被她们如何折磨了。
居然还能活着，倒也是命大了。
小忆再次抬起头来，有些愕然的望着秦蓁蓁，仿佛有些没懂秦蓁蓁话里的意思。
“因为...是小姐的丫鬟？”她喃喃道，所以她才会被他们折磨的吗？
小月轻嗤一声，道：“你还真是蠢，这都不明白，你是小姐的丫鬟，跟小姐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船翻了，受伤的可不只是小姐，还有你...你以为那天你躲着不参与就没事了？你是小姐的丫鬟，但凡是跟小姐有关的事情，那就是跟你有关的事情，你是逃不掉的....”
“这样吗？”小忆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一开始，她还真是想将自己撇清的，郭家的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她是真的惹不起啊！
小月冷笑道：“你没有听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小忆望着小月，有些呆呆的摇头，她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丫鬟而已，又没读过书，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又哪里知道这些话。
小月也不急，道：“若那日你肯站出来维护小姐，我家少爷来救小姐的时候，肯定也会将你一并带走，你就不用再留在秦家受这些苦了。”这样直白的说，她应该能听懂了吧？！
小忆却望着小月，有些呆呆的道：“真的会将我也一起带走吗？....可是，若是那日叶小大人没有来呢？”
此言一出，小月气得直跺脚：“你...”她忍不住伸手指着小忆，道：“你这么蠢的丫鬟，留在小姐身边也没什么用。”
留在小姐身边没用吗？所以小姐还是要赶她走，不要她了吗？
小忆突然跪直了身子，抓住秦蓁蓁的裙角，哭道：“小姐，小忆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小姐，不要赶小忆走......”
秦蓁蓁抬手扶额，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小忆顿时大惊失色，她直接抱住秦蓁蓁的腿，大哭大喊道：“...小姐，求求你，不要赶小忆走，小忆求求你...”
“蠢货...”小月忍不住低骂道：“小姐何时说了要赶你走了？”
没有吗？？小忆眨着泪汪汪的双眼看了看小月，又看了看秦蓁蓁，小姐...好像确实是没有说要赶她走啊！
所以...“小姐你原谅小忆了吗？”她带着期盼的眼神说道。
秦蓁蓁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她，喊了一声小月。
小月便立马过来扶她：“小姐，我扶你去休息吧！”说罢，便扶起秦蓁蓁，向里间的床榻去了，再不管这边跪着的小忆。
小忆就这样跪在那里，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感觉有一丝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
小姐也没有说原没原谅她，干脆就一直跪在这里好了，等小姐醒来再说。
小月扶着秦蓁蓁进去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帐子，便要往外走，秦蓁蓁突然喊住她。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小月恭声道。
秦蓁蓁道：“让她起来吧！别跪着了。”小月应声是，便要去，秦蓁蓁的声音再次传来：“给她上些药...”
话落，便不再说话，应该是睡了，小月走出屋子，就见小忆果然还在那里跪着。
她轻叹一口气，上前两步，道：“小姐说让你起来，不用跪着了。”
小忆闻言，惊喜的转过身来：“小姐原谅我了？”她望着小月，却是没有起身。
小月道：“小姐只是让我叫你起来，并没有说原谅你的话。”
小忆的眸光再次暗淡下去，她低下头，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姐不原谅我，我就继续在这里跪着，直到小姐原谅我为止...”说罢，就真的继续跪着一动不动了。
“愚蠢！！”小月轻嗤一句，便抬脚迈步向外走去：“小姐的话我传到了，你要是爱继续跪着那边跪着吧！”
话落，小月的身影随之消失在门口。
小忆就那样跪在大炕边上，神色有些委屈的望着里间。
小姐...真的不会再原谅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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