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说的没几句真话。”陆景然的眉头皱的很深，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似乎还有些厌恶。
“他这人本来就不说真话，很正常。”
刘瑜又看了看血池，叹道：“毒是在刀上的，其他的话都有出入，但这一句是真的。”
陆景然微微眯了眼：“所以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而且从来没有帮他执行计划的人，一直都是他一个人？”
“不，还有我。”刘瑜做了个六的动作放在耳边：“我确实是全程监听，在我有能力做事行动了之后，我也帮了他不少忙。”
陆景然的眼中有种恍然大悟的神色：“电话是你打的。”
“是我没错。”刘瑜脸上的狡黠更盛：“不止电话，你经常查不到的监控篡改，还有飞机失控等等很多这方面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陆景然手里的烟夹了很久都没再动：“我记得你不是电子计算机专业。”
“小时候有兴趣，后来学的，哦对了，那封信也是我给你写的，你大概也没认出来。”
刘瑜的话里有种很张扬的狂妄感，看向陆景然的眼神似乎在说“早料到你什么都没发现”。
陆景然有些生气了，他一甩手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灭，转移话题：“第一次我见到的鬼火，还有山里引诱苏代嫣的那个，都是你的？”
刘瑜眼中的不屑越来越重了：“肯定是我的，不然你能在油管的这些人里，除了你我，找到第三个有鬼火的人吗？”
“把苏代嫣推下山坡也是你？”
“也是我。”
“别墅群山崖上的车祸，车子是你搞的鬼？”
刘瑜一直点头，到这个问题却忽然摆了摆手：“这不是我，搞车子我不在行，那是刘宏国让纸偶去推的油门，跟我没关系。”
陆景然顿了顿，又问：“人贩子是谁找的。”
刘瑜冷嘲着：“也是他，那样不堪的手段，只有他能用。”
“杀死人贩子的刀上有苏代嫣的指纹，这也是你们做的？”
“纸偶嘛，苏代嫣逃跑的时候虽然追不上她，但是她磕磕绊绊摔的不省人事的时候，采集下指纹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这么说，我和陆青山张如泽送苏代嫣去机场，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出租车撞，也是纸偶？”
“是。”刘瑜转了转手里的遥控器，看样子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刘宏国以为那样能让你死，这样他就没了竞争对手，没想到，最后竟然死在了你的手里。
飞机失事也有纸偶的一份功劳，那东西小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用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合适。
还有什么想问的。”
陆景然沉吟良久，摇头：“没有了。”
“那把无根水和还阳丹留下吧，你可以走了。”
说着刘瑜的手电指向了他身后的一个洞口，并不刺眼的光束中有漂浮的尘埃，照亮了被预定好通往失败的道路。
陆景然转头看了那一道光柱好久，言语中的冰冷程度已经拉到了最大值。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你。”
刘瑜晃了晃手电筒：“没关系，走着瞧。”
过了十几分钟，在刘瑜的再三催促之下，陆景然才从兜里极其缓慢地掏出了一瓶无根水，放在了脚底下。
刘瑜看他就放了一小瓶食指那么高的无根水之后就准备离开，心中焦急，连连叫住了他：“等等！还阳丹呢！”
“我没有还阳丹，今天就是来取的。”
陆景然脚步停住了，他指指血池中间的箱子，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眼神中似乎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那箱子里，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不过现在也过不去了。”
刘瑜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不可置信看着血池中间，只一眼，就明白那不是自己可以到达的地方。
刘瑜的手电重新照向陆景然，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可能没有还阳丹！”
陆景然从容地展开双臂，示意刘瑜看自己已经干瘪的裤兜：“我确实没有，但龙身箱里一定有，这是常识。”
刘瑜看看陆景然线条贴合的裤兜，又看看血池中的龙身箱，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手电的光柱快要晃到了陆景然的眼睛。
“你去取！快！”
“好，你说的。”
陆景然眼如寒冰的活动活动了手腕，低头看了一眼苏代嫣和苏程远走向血池，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慢着！”
刘瑜看到了陆景然嘴角的笑，忽然反应了过来，急忙喊停，然后手电重新指向了洞口的方向。
“走！越远越好！！”
陆景然脚步未停：“我可以帮你，这血池这么深这么大，你过不去的。
我来吧。”
“不，你走！不然我就按按钮了！”
刘瑜有些紧张，她手里的遥控器握的死死的，大拇指就放在中间那个大大的按钮上，一脸的视死如归，似乎只要陆景然再往前一步，她就一定会按下去跟苏清远同归于尽。
陆景然的脚步瞬间停下了，而后很快开始缓缓后退：“我走可以，但还阳丹一定在清远身上，你让我看她一眼。”
“我会给你拍照片，现在你先出去！”
“你——”
“炸药！”
被威胁到无路可退，陆景然咬紧了牙，一字一顿的冷笑：“好，好，好，我走，祝你成功。”
他一步步倒退，每一步都踩的铿锵有力，刘瑜眼盯着他一点点远离血池和无根水，然后不多时，转身走进了她指好的那个洞口。
脚步声在空旷的山洞中由重到轻，由清晰变得朦胧，等这声音彻底消失，刘瑜才匆匆把炸药遥控器放进兜里拉好了拉链，然后凝神闭气，一闭眼跳进了血池。
浓重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直冲头皮，刘瑜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奋力向前划着，她骨架的密度大，比常人更不容易漂浮在水面，因此承受的压强也比常人大得多。
刘瑜似乎能感觉仅剩一丝连接的骨头会在此时彻底散架，或许已经散架，但她没有看见就不会知道。
因为她没有痛感。
浮浮沉沉十几分钟，她终于费尽千辛万苦游到了血池中间的平地边。
她一翻身爬了上去，血水顺着黑色干瘪的裤腿哗啦啦的滴落，她踩着带血的脚印步步走向龙身箱，抬手打开的那一瞬间，忽然一个趔趄，身子后仰又摔进了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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