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院如其它家一样差不多。
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龙哥推开栅栏小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当先就是满院蔬菜。
种法并不是横竖的一垄一垄，而是斜的。
站在栅栏前看院里蔬菜是斜的。
但当你站在某个位置看，这些蔬菜却横竖的有规律。
龙哥进去后把栅栏带上，往里走。
进入堂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从他这个方向看，只能看到前方屋子的后座，看不到其它。
龙哥唇角微勾，进到堂屋里，往左走了几步，往上拐，来到厨房。
厨房朝外延伸出去，贴近前面那栋房子的后座墙。
许多人家的房子，都是堂屋和卧室。
左右要么做厨房，要么是茅厕。
这家的厨房做在左边，最前方做了一个鸡圈。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了。
一个妇人用头巾包着头发，正在做酱菜。
龙哥喊了声：“红姐。”
红姐嗯了声，头也没抬，继续做酱菜。
龙哥并不恼，穿过厨房，来到鸡圈旁。
摸了一个鸡蛋出来，脸上笑口颜开：“摸到一个鸡蛋。”
他摸着鸡蛋，抬头朝小窗户望去。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透过窗户，看到前方屋子里的情景。
由于光线和窗户高低不同，他能看到前方屋里的情景。
前方屋里的人却不能看到他这里情况。
龙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扯了扯嘴角，回身来到红姐身边：“那些人被抓了。”
红姐这才抬头，正是供销社里卖杂货，有各种渠道，带着易轻舟买棉胎的红姐。
红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试探出什么来了？”
“没有。”龙哥摇头，“开吉普车，部队里的。”
红姐横了他一眼：“这我早知道，不然我能和她处好关系，带她买那么多东西。”
龙哥尴尬一笑：“我今天才接触到她，还不太清楚。”
“她身手那么好……红姐，她有没有可能是那边的特务？”
红姐把酱菜往缸里塞：“那边我问过了，说没有这号人物。”
她第一次遇到易轻舟，就觉得这个姑娘，和其他人不同。
能被万重山喜欢上并娶了的姑娘，怎么可能有是普通人。
可是和易轻舟说过几句话之后，红姐却发现易轻舟就是个到处买买买，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说什么她都信，推什么给她都买。
典型的什么都没有，现在手上有两个钱，就想什么都买的乡下姑娘。
这种姑娘最是好骗。
只要对她好，她就会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给卖了。
红姐只用了百分之十的真诚和欢喜，就哄的易轻舟什么都和她说。
不过，也是因为真的是个乡下傻包子，红姐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但不急，只要多给她两次机会，她就能把易轻舟哄的替她数钱卖命。
龙哥抛了抛手中鸡蛋：“红姐，今天易轻舟捏了一块这么大的石头，直接捏碎了。”
“我试了一下，那石头是真的，我捏的手痛。”
红姐撇嘴鄙视：“废物。”
龙哥一点也不恼的笑笑：“她若不是那边的特务，也不是我们这边的，难道还能是他们自己的人？”
红姐朝后看了一眼：“那边就是派出所，听听他们怎么审。”
“哈哈哈……”龙哥得意的笑了，“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他们送进派出所，让他们自己人审，可比咱们小心翼翼的跟着强多了。”
红姐轻蔑的笑了：“让你办点事都办不成，那个姓方的女人多久没来了？”
提起这个姓方的女人，龙哥也是恼的很啊：“方秀柔那女人就是个草包脑子，多问一点就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的又不是我们需要的。”
“自从方秀柔花三千块钱要我们杀易轻舟，易轻舟把我们的人全打趴，给咱们带话，说这是方秀柔故意设的陷阱，你信吗？”
红姐一脚踢在龙哥小腿上：“有脑没脑，花三千块做个局，只为了打你的小弟们一顿。”
“你是真蠢。”
龙哥摸着被踢的小腿，不但不恼还高兴的笑了：“我这不是怕被骗吗？那个易轻舟还真有两分小聪明，这是想让我们内讧。”
“方秀柔都不是你的人，内讧什么？有没有脑子。”红姐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龙哥起身，握着鸡蛋来到小窗边，从一个鸡窝里摸出一个窃听器戴在耳朵上。
红姐继续做酱菜。
龙哥一边听，一边小声报告：“问易轻舟为什么打架。”
“易轻舟说是咱们的人先挑衅……”
红姐冷着脸看他，龙哥瞬间闭嘴，心虚的快速眨眼。
没意义的内容，实在是没必要说给红姐听。
可龙哥想着的是，不说给红姐听，到时红姐生气起来，挨骂挨打的又是他。
他可真难。
龙哥听了听，捡他认为可行的说给红姐听：“易轻舟说她是来买电视机，其它的没买。”
“军嫂们都可以做证。”
“街上的人也都能做证是咱们的人先动的手。”
“易轻舟说吉普车是她家男人买给她的，买的是部队里淘汰下来的。”
“其它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红姐微点头，没出声。
她把酱菜缸子提到旁边放好，盖好，上面再放块石头。
拍拍手去旁边洗手，用圈裙擦干净。
红姐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咖啡罐子，泡了一杯咖啡。
放上两块方糖，用小汤匙轻轻搅拌后，捏着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穿着最普通的妇人装，头上带着包巾，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优雅的喝着咖啡。
明明是两种不可搭在一起的，却在此时一点也不违和。
龙哥不敢多看，免得被红姐挖了眼珠子。
他低头继续窃听前方派出所里传来的审问。
时不时在纸上写下一两句：“还是被套出了黑市这个地址啊。”
红姐坐着没动，连个眼神都没变。
龙哥轻叹一声：“就说刘昌立很狡猾，怎么能问着问着，突然间就套话呢。”
红姐手微顿，突然看向他：“有没有可能，上次燕子她们的死，就是易轻舟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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