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里，气氛却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林辰躺在手术台上，胸口随着呼吸机的节奏微微起伏，后背的创口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里面外翻的皮肉，深可见骨。
主刀的是省里来的胸外科专家，正盯着CT片子眉头紧锁。
“右侧肾脏有挫伤，包膜下出血，万幸没有破裂。”
专家指着片子上的阴影。
“最麻烦的是第十一、十二根肋骨骨折，断端有轻微移位，得小心固定，别刺破胸膜。”
“清创已经完成，准备缝合？”
助手递过止血钳。
“等等。”
专家忽然按住他的手。
“再查一遍，确保没有碎骨残留。”
他拿起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创口。
“病人失血超过800ml，血压还在降，通知血库再备400ml同型血，准备输血。”
器械护士迅速递过输血器，鲜红的血液顺着管道缓缓流入林辰的手臂。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忍受疼痛，却始终没有醒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得像纸。
走廊里，肖飞和王希杰蹲在墙角，谁都没说话。
江雪薇坐在离抢救室最近的长椅上，双手紧紧攥着。
她没哭，只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门，仿佛这样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秦小桃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雪薇，喝点水吧。”
江雪薇接过水，却没喝，只是点了点头。
“谢谢。”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时，走廊里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放轻了。江雪薇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眼底却透着轻松。“手术很成功。”他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凝重的空气，“肋骨骨折已经复位固定，肾脏挫伤不算严重，没有伤及大血管，就是失血有点多，后续需要好好休养。”
江雪薇的腿一软，若不是唐婉儿及时扶住，差点当场摔倒。
“他……他什么时候能醒？”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麻药过了就能醒，大概三四个小时。”
医生笑了笑。
“年轻人恢复力强，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就是后背的伤口得好好养，短期内不能剧烈活动。”
肖飞和王希杰“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差点撞到一起。
“医生，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肖飞急声道。
“现在还不行，得先去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天转到普通病房，就能探视了。”
走廊里紧绷的气氛瞬间松缓下来。
秦小桃拉着江雪薇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
“雪薇，你看，我就说林辰肯定没事。”
江雪薇点着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这次却带着笑。
办公室里，赵安良刚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警卫员正好敲门进来。
“书记，手术室那边传来消息，林先生手术成功，没什么大碍。”
赵安良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抿了口茶，眼底的忧色淡了大半。
他对林辰这个年轻人也挺好奇的。
家里那老爷子的要求之高他是很了解的，这年轻人居然能让老爷子如此关心。
还要让他堂堂一个州委书记，一号人物在这里等消息。
“知道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
“去抢救室那边看看。”
走到走廊时，正撞见肖飞和王希杰在跟护士打听监护室的位置。
赵安良喊住他。
“肖飞。”
肖飞回头，看到姑父，脸上的兴奋劲收敛了些。
“姑父。”
“没事就好。”
赵安良看着他胳膊上蹭破的皮，眉头皱了皱。
“回头处理下伤口。”
“我这不算啥，老大那才叫惊险。”
肖飞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后怕，“这次真是多亏了老大，不然我可能……”
“知道就好。”
赵安良打断他，语气沉了沉。
“以后别那么冲动，你姑姑要是知道你跟着钻山洞，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看了眼表。
“我还有个会要开，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地震，他一个州委书记肯定得去主持工作。
震源就在泸水市，他在泸水市露过面倒也不会又太大影响。
“姑父慢走。”
肖飞难得没顶嘴。
虽然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去天宝洞。
难不成他还能知道要地震不成？
看着赵安良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跟王希杰相视一笑，悬了一天的心，总算彻底落了地。
泸水市的几位领导也围了上来，对着刚走出来的院长连连点头。
“李院长，这次多亏了你和省里的专家，真是辛苦了！”
“赵书记刚才还夸你们处置得当，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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