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蝉感受着周围空气的味道，挑眉疑惑道：“姐姐没有回天门，还是在刚才的地方，周围的风速，味道，都一样，毕竟才过去不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鱼暮弦这次给自己放了椅子，还放了桌子，拉着月空蝉坐下，就在这海边开始泡茶：“对啊，我都开口了，鱼言宁不听也得听啊，不然我就杀去叶家了。”
她笑了笑，将一杯热茶推到月空蝉面前：“尝尝，新鲜的茶叶，据说还不错。”
月空蝉干笑两声：“就一个婚约而已，杀到叶家？如今叶檀仙子可是在叶家的，鱼姐姐还是莫要冲动。”
鱼暮弦弯眸：“妹妹和那仙人关系真好啊，这都清楚。”她举着茶杯让海风吹了吹，“叶檀在又怎样？仙人不过问凡人事儿的，我最清楚了。”
手指试了下温度，鱼暮弦轻轻抿了一口：“我跟你说，要不是你在身边啊，我现在已经杀去叶家了。
还有那个叶星辰，真可恶，他居然想杀你？一百条命那也抵不上我的乖乖月妹妹啊，你说是不是？真的，但凡你一开口，我立马杀了叶星辰。”
月空蝉维持着面色，抿了口茶：“嗯，茶味道确实可以。”
“是吧……”手指在桌面前轮流敲着，鱼暮弦看着海面，“十、九、八……”
当她数到二的时候，身后传来鱼静怡的声音：“鱼暮弦！”
鱼暮弦回头看去，脑袋放在指关节上：“怎么，要来跪谢我这个老祖了？道谢就免了吧，以后少烦我。”
鱼静怡指甲嵌进肉里，一步一步走过来，流了些许血进沙子里。在距离鱼暮弦五步左右的距离，她停下了。
扫了一眼桌上的布置和鱼暮弦对面的月空蝉，鱼静怡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没有离你很近过，除非你自己想弄我。
丫鬟听到我的话，和她来找你，这件事不是我设计的，我虽然恨你，但还没到像家主那样恶毒。
最后……谢谢你这次帮我。”
粉衣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对着鱼暮弦行了个标准的礼。
鱼暮弦指尖在茶杯杯沿划动着：“料你也没那个胆子，毕竟你也看到了，是吧？那个谁，一句话，就被清念全杀啦。”
听到这话，月空蝉心里一动，喝了口茶。
鱼暮弦双手张开，笑了起来：“鱼静怡，虽然你挺可悲的，但起码不算太笨。呵呵呵……哈哈哈……”鱼暮弦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
“对，就这样，拿着你那份小聪明，在阴暗的角落里，活下去，活下去。
这件事呢，就先这样。还有一件事。”鱼暮弦抬起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空蝉，我先跟你说句抱歉。但是你别拦我，这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和你没因果。”
月空蝉这才发现自己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再动了。
鱼暮弦站起来，走到鱼静怡面前，伸手扶她站直，双手抓着鱼静怡的肩膀，二人面庞靠得很近，鱼暮弦仍笑着：“你觉得，你对空蝉动手的那次，我该怎么罚你？”
鱼静怡额头浸出冷汗，勉强笑着：“老祖，那时候，您和月空蝉还不是朋友吧？”
鱼暮弦扬眉，努了努嘴：“对哦，那会儿我和她还不是朋友。”
拍了拍鱼静怡的肩膀，鱼暮弦后退几步，开始擦自己的手：“对，那会儿我和空蝉还不是朋友。你啊，就是喜欢耍些小聪明。行，那就不杀你。
不过你得去替我干一件事。”
鱼静怡再次行礼：“老祖请说。”
“我要你杀了叶星辰，同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叶星辰是怎么死的。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鱼暮弦笑了笑，确认每处地方都擦到了，随意将手帕丢进大海之中，“毕竟你就是有些小聪明，对吧？”
鱼静怡躬身行礼，目光落在地上：“老祖给我十日时间。”
鱼暮弦摇摇手指：“不够。”
“三日。”
鱼暮弦这才重展笑颜：“对，这才算有点用嘛。不过这次你要是败露了，被叶家抓了，可不能找我了哦。当然，你如果没杀了叶星辰，我就来找你咯。”
她双指在掌心模仿着人走路的动作，随后对鱼静怡挑眉：“你那么怕我，应该不会想让我来找你吧？”
鱼静怡身子一抖：“那是自然，老祖最清楚我是怎样的小人了。”
鱼暮弦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滚吧，昂。”她挥挥手，送鱼静怡离去，重新在桌前坐下，拍拍手解了月空蝉身上的束缚。
可把月空蝉憋坏了：“鱼姐姐，我不是说……”
鱼暮弦打断她的话：“你说归你说，我怎么想那是我的事。”
月空蝉叹了口气：“行吧。”她也算勉强摸清楚了鱼暮弦的性子，知道她做了决定是拉不回来了，“鱼姐姐，我有几个疑问。”
“问，我很乐意为你解惑。”鱼暮弦往椅背一靠，翘了腿，“开始吧。”
“回想我们初次见面那次，你为什么对萧亦沐的评价是拨乱反正？你其实卜算出了萧亦沐的以后和为人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撒谎？”
鱼暮弦垂眸调整自己的戒指：“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再者，我为什么要撒谎？这对我没好处啊，对吧？
毕竟那会儿我接近你们是为了让清念开心，让她这半个娘把詹绿竹推给我嘛。”
“可是……”
鱼暮弦掩唇笑了笑：“拨乱反正啊拨乱反正，又没说她是拨乱反正的，对吧？月妹妹，不要冤枉我。你不会以为，我和萧亦沐是一伙儿的吧？”
二人“对视”着，沉默片刻，月空蝉笑了笑：“怎么会呢，鱼姐姐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去做那些事儿干嘛？只不过觉得巧合，便多嘴问了句。”
鱼暮弦点点头：“对啊，是挺巧的。我给的洗髓丹恰好她需要，我说她拨乱反正，结果她害了你们师徒七个人。怀疑我正常……
不过，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
拨乱反正出自《公羊传·哀公十四年》：「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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