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七刚回来时没钱买设备，几辈子下来只记得个东南西北。
所以后来她学会了以自己为扇形中心，去辨别度数找方向。
正对的就是90度，两边是0和180。
用习惯后，归七如今打眼一瞧就知道对不对。
但当时的归七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按度数辨别方位的。
司元嘴角抽搐：“你两真不愧是一家啊，看方向这么奇葩。”
云·奇·狙击手·葩·不野：“……”
归·奇·有点文盲·葩·七：“……呵呵。”
几人打闹间，天边际那抹璀璨的晚霞犹如天然的染料，点缀着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即像落幕又像开始。
‘哗……咯噔。’
“什么东西。”司元好奇的戳了下充气艇旁漂上来的黑色硬物，尝试推开没推动。
便手上使劲一翻，那东西360度旋转，一张被泡得发白发胀，看不出长啥样的脸就露了出来。
一股陈年腐烂的剧臭袭来，让几个人不禁捂住了鼻子。
“！”
司元被吓得五官乱飞，看着围过来的几个人脸色惨白，直接哑了。
不过没人有空安慰他，池沼三个人用木头抵住死尸用力往远处扯。
等终于拉开，才发现是因为尸体衣服扣子，刚好挂住充气艇的绳子。
搞定后几人赶紧远离这片地方往前。
归七早早就在前面等着了。
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司元瘫在冲击艇上忍不住吐槽：“妈呀，这味道比上次七夕拿出来的生化武器，还要恶心。”
上次那个是臭，这个纯粹就是恶心。
太恶心了。
归七：“……”
归七抄起水上不知道从哪飘来的海洋球扔过去。
司元老实接住，讪讪笑。
其他人表情也不自然的赶紧转头往前。
而死尸出现仿佛就是个开始。
路上归七几个人陆陆续续又遇到了不少，被泡得膨胀得像要炸开一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有的甚至连头都没有，只剩没有血死白死白的残肉。
等最后快到云重山时，每个人身上都环绕着淡淡的死臭味，眼睛像失去了光一样呆呆的。
归七被臭得隐隐往上翻白眼，旧计重操掏出两张纸巾卷起堵住鼻子。
身边的男人们鼻子上也有同款。
动作麻木的又一次推开死尸，归七呆泄着眼木棍垂在水中，余光突然瞄到漂浮过来的尸体上，有什么东西在衣服上动了动。
归七皱眉，木棍抵在尸体上正要推走，昏暗中一只满嘴尖牙双眼赤红，比猫崽还大的老鼠倏然从中窜了出来，朝沈三年背后袭去。
“吱！”
‘嘭！’
归七眼明手快的一棍敲在老鼠头上，几滴血落在水面晕染开。
沈三年听到动静回头，朝归七弯了弯眼睛。
下一秒，个个都有36码鞋子大的老鼠尖牙上带着肉末，全身灰白，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朝他们涌去，满地都是“吱吱！”声。
既恶心又恐怖。
“我去，哪来这么多死老鼠？”司元顾不得臭气惊呼：”吃了化肥，还是吃了膨胀剂啊，长这么大！”
‘嘭嘭！’
‘啪！’
“吱！”
‘砰砰砰！’
“怎么越打越多？”池沼不解。
云不野弄死一个飞上来的老鼠，沉声呵道：“别停下，抓紧上山。”
‘砰砰！’
“在努力了，哥！”
“吱吱吱！！”
‘哗啦啦……’
随着死掉的老鼠越来越多，尸体沉到水下，污水里的颜色逐渐加深，各种腥臭味交杂在一起，胃在翻涌的归七换一只手继续敲。
‘哗！’
“上去！”
‘嘭嘭！嘭！’
‘撒哒哒。’
将充气艇丢在岸边，归七几人一边敲打，一边往山上跑，等离水边有段距离后，老鼠的吱声也小了下来。
“呼，呼呼。”
脸上额角溢出汗渍的云不野与池沼，拿着之前归七给的防水小电筒观察周围。
司元弯腰一只手撑在大树上，缓气：“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
“味道闻得淡了。”沈三年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动了动，垂在腿侧的手颤栗。
归七看着沈三年这副死人样，将水递过去：“喝口缓缓。”
沈三年没推脱，接过拧开才放到嘴边，就闻到手上飘来的臭老鼠味，喉咙一个反涌，快步到树底下吐了。
“呕……”
这群老鼠是吃死尸长大的吧，味道这么腥臭。
云不野走回来道：“这里不够安全，得离开。”
站在这还是隐约有老鼠尖叫的吱吱声。
对此，在场的人没有意见。
在黑暗中，五个人悉悉索索的穿过杂草丛生，看不见脚底的树林，谨慎的往空旷的地方走。
归七折断前面挡的树枝，在小电筒发的光晃动间与走在前面的云不野对视，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眼睛里藏着凝重。
池沼眸光暗沉，脚步微动与归七齐平，视线落在女孩那张白嫩的侧脸上，语气缓淡：“担心这里有比那群老鼠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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