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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沉沉地压在鲛人族海域的上空，海浪翻涌，似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息。”
顾炎身旁，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顾炎猛地转过头，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射向那名弟子，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心中的烦躁愈甚。
就在他情绪即将爆发，周身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浮现。
“您找我。”
一道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顾炎猛然回头看去。
看到他这副样子，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你在干什么？”
幽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掺杂着点点血迹。
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什么原因，难道您不清楚吗？”
您不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咒印明知道，每一次催动他都会疼的死去活来。
这时，顾炎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幽澜身上传来，这股气息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
刹那间，顾炎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慌，他毫不犹豫地快步向前冲去，一把紧紧抓住了幽澜的手腕。
目光急切而慌乱地投向幽澜的脖颈处。
只见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咒印正缓缓蠕动着，就像是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幽澜不动声色的缓缓脱离他的束缚。
神情冷淡道，“您有何事，不妨直说。”
“啪！”的一声响亮巴掌声响起。
“谁让你动它的！”顾炎不可置信的指着他。
因激动脸色涨的通紫。
幽澜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迹，只是木然的看着顾炎发疯。
“为什么不行？难道因为您拿我的精血养它？”
顾炎哽住，随即暴怒起来，恨铁不成钢。
他顾炎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不会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给他铺路！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这辈子都会身不由己！”
幽澜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是您当初亲手给我种下的，父亲。”
后面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满是讽刺的意味。
无所谓，他的人生已经烂掉了。
鲛人族，他回不去了。
沧溟，也再不会想见他。
“我——！”
顾炎当初为了更好的掌控他，是在他身上下了这子母咒印。
多年来，他也极少会用到。
这个逆子！
竟敢私自用里面的东西。
他已经身不由己为尊者卖命，可。
他在幽澜身上费了这么大功夫。
甚至不惜为他脱胎换骨。
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还是这么没用。
废物。
幽澜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底的凉意无限滋生。
父亲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利己。
现在第一反应想到的竟是，白白浪费了你这些年的筹划。
“您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幽澜开口道，“不如您还是说说，找我来有什么事吧。”
“闭嘴！你能做也只能做的事就是在鲛人族扎稳脚跟，其他的不要管！”顾炎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逆子，这个逆子！
是要气死他吗。
听到这话，幽澜只觉得好笑。
在鲛人族扎稳脚跟？
这些年他在族内一直是个异类，因着顾炎当初给他喂的秘药，不断地改造他的身体。
每个月他总会有那么一天会妖化，变得人不人妖不妖。
然而，最让他刻骨铭心的，还是沧溟初次目睹他妖化时的情景。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沧溟瞪大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眼神里面有震惊，有厌恶，深深地嫌弃。
她大概也想不明白，为何他妖化的样子是那般丑陋。
那时的幽澜自卑极了，大抵因着沧溟是族内唯一一个不会嘲笑不会将他当作异类的人。
那一刻，他惶恐，害怕涌上心头。
那时沧溟静静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她的眼神。
牢牢刻在了幽澜心里，不曾磨灭。
“他回来了，鲛人族还容得下我？”幽澜冷笑道。
就算沧溟没杀他，他也不想再在沧溟脸上看到那种失望至极的神色。
“什么？”顾炎顿住，“他？那孽障回鲛人族了？”
前段日子，老三他们几人去潜渊探寻，一直迟迟未归。
幽澜敛下神色，回想起沧溟质问他的样子，闭了闭眼。
“没有。”
闻言，顾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随即脸上浮现一抹阴狠，“澜儿你不用担心，那孽障活不成。”
顾炎自小便不甘的活在顾揽月的光辉之下，又怎能允许他的孩子。
再次比不过顾揽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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