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尤莉叶气喘吁吁地举着法杖，站在她面前的对手，凭借一个魔法躲过了她数十次的攻击，放弃警戒，尤莉叶颤抖着发问，“你的魔力还没有用完吗？”
暗元素高阶魔法，幻影，虽然能够进入附近的影子中，从而躲避攻击，但这个魔法不但难度极大，很少有人能掌握，发动一次所耗魔力更是巨大的，通常只会在极危境时，才会使用。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尤莉叶眼睁睁看着安文发动了数十次，心里揣测着，难道他的魔力总量已经达到极限层次。
观战的赫莎早已说不出话来，看着安文的眼神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如此庞大的魔力，哪怕在极限魔法师中也是少有的，若是在魔塔，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将他培养成极限魔法师，只是现在，欣赏他的同时，又觉得他如此碍眼。
又一次，安文再度透过攻击，从土块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心中暗叹，果然是件麻烦事。
见尤莉叶好似力竭，安文猛地发力冲了过去，用手中的魔杖狠狠捅在尤莉叶的肚子上，使她整个人向后飞去，砸在特制的石墙上。
不过，也只是些许麻烦而已……
见尤莉叶没有再站起来，菲莉瞥了眼面色凝重的赫莎，站出来宣布结果，“比试结束，安文胜。”
安文看了眼缓缓爬起来的尤莉叶，也懒得为了些许风度上前安慰她，反正自己与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回到自己老师的身边，“菲莉老师，课题的成果如何。”
听到课题，尤莉叶不顾身体与心理上的打击，迫切而踉跄地跑了过来，只见菲莉郑重地点点头，“结论是，完美，可以申请第三个课题了。”
哈啊？完美？这是优秀之上的评价吗……尤莉叶内心混乱起来，也就是说，他刚才的战斗是为了展示成果吗，或许他都没有认真起来，就这样还能赢了我……
他泄露了什么，为什么契约没有发动……
此刻她的内心不自觉地产生阴暗的想法。
菲莉明白刚才的战斗，从始至终都是安文在主导，连安文使用了什么魔法都没有探查清楚……当然，这其中也有安文为了防止泄露，刻意伪装的细节，可哪怕如此，菲莉对尤莉叶这一战中的表现，多有失望。
但看着尤莉叶苍白绝望的表情，菲莉皱起眉，不能让这场比试成为她的噩梦。
“尤莉叶，刚才的战斗中，你犯了哪些错误。”菲莉冷冷地看着她，带着些许威严，俨然一副老师的模样，哪怕尤莉叶真正的老师正脸色发黑地瞪着她也不在乎。
尤莉叶低着头，声音小了许多，“刚开始，我没有从安文身上感觉到危险，认为他很弱，多有轻敌，在不清楚对手魔力总量的情况下，固执要强地使用高阶魔法，和对手比拼魔力消耗，是我自负了……”
“还有。”
见尤莉叶咬着嘴唇，难以启齿，菲莉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不顾一旁赫莎的眼色，冷声说着，“在认为彼此实力过于悬殊后，你的进攻便开始接连失误，意志力薄弱，甚至开始害怕，如果这时你选择认输，坦率地接受自己的失败，我还不会如此失望，但你既然选择继续比试，就应该难看地挣扎到最后，可在安文攻击你时，有躲闪余力的你，选择了被他击中结束比试。”
“尤莉叶·洛曼，你只是为了你的脸面，既无法开口认输，又没有办法坚持到最后，这是一场你必须觉得羞耻的表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菲莉觉得很不适应，她讨厌说这些为难人的话，说到底她也不是苛刻或热心的人，对于这些本不用在意的人，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去关注，尤莉叶能不能承受住这次打击，原本的她完全不会在意。但现在她是恩尔拜托的老师，这是她身为老师必须说的做的，尤莉叶必须认清自己的问题，从这次失败中走出来。
“你说得未免太过分了吧。”赫莎心有不忍，她不觉得尤莉叶犯的错是那么过分的，以尤莉叶魔塔的身份，会做出维护自己脸面的事，是在所难免的，不如说，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会如此做。
可菲莉好像对她的话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刻意严苛地说着，“在你身上我没有看到一位魔塔杰出弟子应有的表现，连失败都接受不了的你，真的有必要在这里学习吗？”
“呜呜……”终于，尤莉叶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低着头滴落在地面上，她知道菲莉说得都没有错，但巨大的委屈使她忍不住哭了，强忍逃跑的冲动，觉得自己必须要听完这些话。
“够了，她还只有十五岁。”赫莎站在尤莉叶面前，挡住菲莉的压迫感。
不再说话，只有尤莉叶的抽泣声不断响起。安文偷偷看着菲莉的脸色，发现她依旧注视着赫莎身后看不见的尤莉叶，心想，比起她来，菲莉老师刚才抓我时，已经算是很温柔了。
突然，尤莉叶从赫莎身后走出来，上前一步，不再躲在她身后，哪怕她现在还在掉着眼泪，还是坚持抬头看着菲莉，“我，我会努力，我一定会从这里毕业的，我会改变您对我的看法。”
“是吗？”菲莉收起冰冷的神色，露出一抹微笑，看着勇敢的女孩，她相信尤莉叶以后在这里学到的，不只有知识而已。
“那么，这位老……赫莎女士，对我老师的教导水平想必没意见了。”
老什么！看到菲莉一闪而逝的坏心眼笑容，赫莎紧咬牙关，内心愤愤，这个小心眼的小姑娘！但事实摆在眼前，只得同意地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想再跟她多说。
赫莎转头看着安文，突然说着，“你以后要不要加入魔塔，我可以向你保证，等你毕业后，无须考核，便可以进入魔塔，一切资源向你开放。”
哦，这条件连菲莉都有些惊讶，一旁的尤莉叶更是停止了哭泣，她很清楚老师开出的条件是多么优渥。
安文一愣，明白这种事必须拒绝的干净利落，才能免去日后的麻烦，随即在三人的注视下，缓慢且坚定地摇摇头，“比起魔塔，我觉得治安所的工作更适合我。”
比之前的沉默更加诡异，直到此刻，菲莉终于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何对他的评价，只有一句，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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