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成？
陆知鸢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已经覆灭的大夏国的国王。
大夏从建国到覆灭不过一百多年，历经三位君主，贺兰成是最后一个。大夏虽小，却很繁荣，且战力强盛。
大夏三代君主皆是明君，覆灭是因为瘟症。
“瘟症？什么样的瘟症可以使一个国家一夜之间消失，连具尸体都找不见。”永昌侯未曾睁眼，看着太子笑：“待太子回京后不妨去查一查，在大夏灭国那一年，周边府县是不是多了很多奴隶？
还记得京城里的那个奴隶市场吗？它的主人，明面上的主人就是打从那个时候开始做贩卖奴隶的买卖的。”
“我听明白了。”顾安点着头：“侯爷的意思是——”
脑海中闪过一道光，顾安赶紧捂住嘴。
陆知鸢接道：“侯爷的意思是，灭大夏的那个是先皇，把大夏子民当成奴隶贩卖的那个也是先皇。”
“没错，就是先皇。那个时候，周边诸国对北凉虎视眈眈，大夏位置特殊，只要拿下它，进可攻，退可守。
于是，先皇微服出宫去了大夏，见到了大夏的国王贺兰成，也就是贺兰烟。故人相见，总是有很多的话说，况且女子多情，贺兰烟还以为先皇是为她去的。”
陆知鸢纠正：“先皇是为她去的，只不过不是旧情难忘，而是灭她的国家，杀她的子民。”
永昌侯怔了下，勾唇一笑，未曾睁眼。
“太子妃说的不错，先皇是为她去的，只不过不是因为旧情难忘。
贺兰烟不懂男人，更不知一个身为君王的男人为了他的国家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她亲自下厨，为他准备了一桌他从前很喜欢吃的饭菜。酒过三巡，杀手突降，他们将整座王宫染成了红色。”
“贺兰烟是以贺兰成的身份登基的，为掩人耳目，他的父皇母后在她登基时为她选了一个皇后。皇后是她母族的表妹，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她亦有自己的心上人，是王宫里的护卫。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名义上是贺兰烟与皇后的，实则是皇后与那个护卫的。”
顾安啧啧两声：“那护卫就没想过篡权？”
永昌侯瞥了他一眼。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权利，他做护卫是因为他心爱的人在皇宫。他心爱的人是为了维护贺兰烟，维护家族利益，自甘自愿进的皇宫。当然，这是别人的皇家秘闻与我们无关。”
“那个太皇叔是贺兰烟名义上的孩子？”
“当然不是，那个孩子死了，以大厦太子的身份与贺兰烟和她的皇后以及那个护卫一起死在了大夏的皇宫里。”
“那……那个孩子是？”
“是太子的遗腹子。”永昌侯挪了挪身子，靠在墙上：“大夏亡时，太子十九岁，已有自己的太子妃。事发那晚，太子妃离宫回家侍疾，逃过一劫。王宫出事时，太子自知难逃一劫，让他的侍卫去通知太子妃和他的岳父母，却不知先皇早已与大夏的叛军联盟。情急之下，太子妃的丫鬟与她互换衣衫，代她赴死，而真正的太子妃以奴隶的身份被贩卖至京城。”
“太子妃以奴隶的身份生下孩子，而后带着孩子嫁给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为妾。举子考的不错，进了前十甲，却在谢恩宴之前，暴毙身亡。”
“侯爷说的可是那桩案子？”
“不愧是太子，连这个案子都知道。没错，就是被皇室尽力遮掩的那桩案子。”永昌侯道：“那案子亦是扑朔迷离，先是举子的夫人指名道姓，说举子是被小妾所杀。而后小妾，也就是大厦的那位太子妃被抓进监牢。见她拒不认罪，怕她翻案，割了她的舌头。她的孩子为母伸冤，找到了当时的铁面判官，也就是大理寺卿魏恒魏大人那里。随着魏大人介入，最终发现这个案子与朝廷的舞弊案有关，真正杀死举子的并非小妾，而是他的夫人。”
“举子的夫人之所以杀他，原因有三。一是夫君背叛，刚进京城就纳了小妾。二是夫君对她不好，想要休妻，将那个拖着孩子的小妾扶为正室。三是找她的人势力太大，给的承诺过于美好。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心一横，就把自己那个负心薄情的丈夫给杀了，顺便栽赃到小妾头上。”
“案子了结后，为堵悠悠众口，先皇召见小妾母子，欲予以补偿。见到小妾时，先皇愣住了，因为她的眉眼与贺兰烟有几分相似，再看那个孩子，似乎更像小时候的贺兰烟。鬼使神差的，先皇将小妾母子养在了皇家别院里。对于在大厦王宫里发生的事情小妾，也就是太子妃并不知情，更不知先皇就是灭了他们大厦的罪魁祸首。她将先皇视作恩人，而先皇将她视作贺兰烟的替代品。”
陆知鸢禁不住问了句：“这大厦的太子妃莫不是爱上了先皇？”
“不知。”永昌侯道：“她在牢狱中受尽折磨，只活了一年半就死了。对于她跟先皇的事情，除了她跟先皇无人知晓，她对先皇是何感情，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贺兰烟的死于先皇而言还是有些影响的，太子妃的死，让这份影响又扩大了些。许是那一分难以名状的愧疚让他在得知
太子妃的真实身份后，义无反顾地将那个孩子带进宫里抚养。他并非真正的萧氏血脉，只是先皇对大夏，对贺兰烟，对年少时与贺兰烟的那一丝情谊的愧疚，又怎会让他上皇家玉牒，成为皇室中人。”
“你杀太皇叔就是因为这个？”
“自然不是。”永昌侯挑眉：“太皇叔为皇上寻找长生不老药是真的，早年的那些功绩也是真的，直到他去了大夏的旧址，遇到了已经成为北凉百姓的曾经的大夏子民，他才知晓大夏被灭国的真相。不然你以为皇上的身体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是因为他让人带回来的药里有一些是毒药。他，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
“你又是谁？”顾安问：“太皇叔是先皇的弟弟，如今圣上的小叔叔，就算是个假的，身份也在那儿摆着，起码知道是谁。你呢？先皇的私生子，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不是私生子，是义子，太后娘娘为皇上收的义子。”永昌侯理了理衣裳：“我活着的意义便是保护皇上，遇神杀神，遇魔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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