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着它看天上的云,地上的草,地中的长虫和树上的痕迹。
但是它太弱了,什么也做不了。
它看着人猎杀妖兽,妖兽反杀人类,看着刚出生的小老虎被人抱走,就像他一样。
内心的暴掠让他心神不稳,直接在笼子里昏迷了。
而醒来的时候,它看见了熟悉修长身姿的少年——已经拜入点苍的盛资。
他正愁着说着“老虎啊老虎,你怎么就自己把自己弄伤了呢?”
虽然他也弄过,但那不是年少不知事嘛●﹏●。
现在这不是回来赎罪了嘛……
盛资开始每天磨养兽人将嘲哳放了,说什么天下苍生是所有的生灵,而不是只有人类一种,不应该让妖兽过度牺牲。
养兽人烦不胜烦,就是不答应解开。
嘲哳在笼子里甩了甩尾巴,看着这场闹剧,闭目假寐。
它知道盛资确实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早已超越了养兽人历代的天姿,成为了一个天才少年,但养兽人能传承这么多代还生下来他这么个玩意也是有一定的坚持的。
他开始讲出去的事情,讲城镇,讲师傅,讲师兄,讲秘境,讲来来往往的人,讲花花绿绿的事。
嘲哳听的入迷,但养兽人却听的很烦。
终于在养兽人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将契约转移到了盛资的身上。
也就是那时候盛资才知道,这道契约之霸道,要么死亡要么转移,反正无解。
且不可言说。
在感觉到契约到了盛资身上后,嘲哳明显感觉自己变强了,连刚被拔不久的牙齿和利爪全部一起长了出来,胸腔中甚至多了些暖意。
兽丹有意,但还是不够,像是缺了什么一样,嘲哳始终无法凝聚兽丹。
养兽人看着未有异象眼中闪过失落,只希望盛资能够养好,凭借着这只老虎的天姿,说不定可以一飞冲天。
可盛资不这么想。
摄取别人的东西冲破境界固然快且方便,但盗取的终究是不可取的,更何况,这是看着他长大的老虎。
盛资开始研究各种解除契约的办法,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养兽人看着盛资挣扎,不说话,也不评论,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笼中嘲哳。
嘲哳的名字是他取得,因为刚被他带回来的嘲哳太吵了,吵到他都烦了。
都说取名取反,他就想了个随便的名字,结果还真有用,嘲哳真的少叫唤了。
养兽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呢?盛资和嘲哳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半夜醒来这人就没了呼吸,仿佛一座雕塑坐在嘲哳的笼子外面。
似在守护祈祷,又似乎是在祝愿。
真奇怪,嘲哳收回看外面世界的目光看着这个快老成石头的人,他还在幼态,这人就已经老死了啊?
目光移到一旁的盛资身上,哦~
原来这小孩也都长成这么高这么大了啊。
养兽人的离去让盛资沉默了三晚,第四天,盛资将嘲哳藏了起来,说着,我要出去逛逛。
嘲哳无聊的睡着了,在醒来便看见盛资发还是黑发,但眼神不再明亮,而是带着些许痛苦。
他说“嘲哳,人和兽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嘲哳知道了,他嗅到了一只狐狸的味道,这个人爱上了一只狐狸,但他养兽了,没法养那只狐狸了。
盛资开始窝在山头上想要解除这个契约,三个年头过去了,一只火红的狐狸到了这方小山头。
爆椒一般的少女直接踢开了盛资的屋子把他提溜了出来,哭天喊地的让他赔她这三年青春,还说他始乱终弃。
那天,常绿的远山和褐色土房还有那白色的老养兽人之间出了第四种颜色,火红色。
狐狸就叫胡里,因为天姿姣好,在一次出去时就因为许多人说她像人化形成功,那时她也没名字,直接就说我是狐狸,结果被天道命名成了胡里。
安静了许久的山头热闹了起来,嘲哳和胡里见面的时候盛资差点醋死。
因为火狐狸一看就奇特的毛茸茸忍不住上手挼。
嘲哳不在意,盛资却在意极了,扛着火狐狸就走,山上又安静了三天。
火狐狸总是爱叽叽喳喳,嘲哳喜欢她嘴中的各种食物,好吃的灵草灵果,好吃的肉类,好吃的……
嘲哳了然,原来盛资是靠一只山雀钓到的这只狐狸。
嘲哳两只前爪揣兜兜一样认真的听着外面世界的故事,眼里紧紧装着的不是活灵活现和她讲东西的胡里,而是他抓到的第二只倒霉鼠所看到的世界,他在找对应的东西。
十个年头过去了,胡里的故事从外面新奇的事情变成了和盛资之间的爱恨情仇,还有一些小女儿都心事。
用胡里的话说就是,虽然嘲哳你看着也不大,但是就觉得很靠谱。
盛资还是没有找到解除契约的办法,也没有和胡里结婚契。
因为他和嘲哳身上的契约太深刻的,那是对流放子弟的严防死守。
又两个年头,回来的人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暗红又不均匀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时便注定了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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