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雪的意识在混沌中翻涌，叶凌风贪婪吸取精血的痛楚如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神魂。
她想起了林羽，那个曾经在她面前卑微谨慎的弟子。
曾经，她对林羽的求助置若罔闻，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甚至纵容叶凌风对他的欺压。
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落得如此田地，竟是咎由自取！
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绝望的深渊在她脚下张开，死亡的诱惑在她耳边低语。
不如就此解脱，也好过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师父！师父您没事吧？”是柳如梅的声音。
她因闭关修炼错过了送叶凌风去秘境的日子，被罚清扫茅房，今日才得空前来探望苏木雪。
先前听到苏木雪的怒斥和叶凌风阴冷的言语，心中惊骇不已，连忙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叶凌风周身黑气缭绕，一只手紧紧扣在苏木雪的肩头，另一只手则呈现出诡异的猩红色，仿佛某种邪恶的仪式。
苏木雪原本白皙的手臂此刻干枯如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奄奄一息。
柳如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这……这是什么邪术？！”
叶凌风缓缓抬头，猩红的双眼充满了嗜血的疯狂，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大师姐，来得正好，你也来感受一下这滋味吧……”
柳如梅娇喝一声：“畜生，住手！”纤手一翻，一道凌厉的掌风挟裹着凛冽的剑气，直逼叶凌风面门。
叶凌风眼见柳如梅杀到，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这柳如梅姿色上乘，修为又高，若是能吸取她的精血，定能助他更上一层楼。
但眼下还不是时候，他阴狠一笑，猛地扯开吸附在苏木雪肩头的手，反手一脚狠狠踹在苏木雪腹部，将她一般踢向了身后的茅坑。
与此同时，他手中捏碎一枚黑色丹药，一股浓稠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隔绝了所有人的神识探查。
柳如梅恨得咬牙切齿，眼见苏木雪即将跌落污秽之中，她不得不撤回攻向叶凌风的掌力，身形一闪，朝着苏木雪飞扑而去。
“师傅！”她嘶声力竭地喊道。
“桀桀……”一阵阴冷的笑声从烟雾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想要穿透那层浓厚的黑雾，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叶凌风，你……”
柳如梅稳稳接住苏木雪，却发现怀中之人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想要穿透那层浓厚的黑雾，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茅房，哪里还有叶凌风的踪影？
黑雾也已散尽，只留下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补充气血的丹药，塞进苏木雪口中。
“师父，您怎么样？”柳如梅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浓的担忧和自责。
苏木雪艰难地吞下丹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如梅，我没事……”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蝇，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柳如梅看着苏木雪惨白的面容和干枯的手臂，心中充满了怀疑。
“师父，您真的没事吗？刚刚那人……真的是叶凌风吗？”她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对她恭敬有加的师弟，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苏木雪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如梅，你……你靠近些……”
柳如梅依言俯身，将耳朵贴近苏木雪的嘴唇。
“他……他……”苏木雪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怎么了？”柳如梅焦急地追问。
苏木雪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是红的……”
柳如梅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柳如梅浑身一颤，脑海中浮现出叶凌风那双猩红的眼睛，如同嗜血的野兽，令人不寒而栗。
苏木雪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他……是他吸取了我的精血……”
确认了心中的猜测，柳如梅沉默了。
她扶着苏木雪，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直将叶凌风视为亲弟弟般看待，从未想过他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如梅……”苏木雪紧紧抓住柳如梅的手，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悔恨，“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了林羽……是我将他赶出了宗门……”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她想起林羽曾经的种种好，想起他被冤枉时的无助，想起他离开时的决绝，如今想来，一切都是她的一意孤行，是她亲手葬送了这段师徒情谊。
“是我瞎了眼……我竟然相信了叶凌风的谎言……”苏木雪越说越激动，情绪几近崩溃，“我对不起林羽……我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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