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的脸色“唰”的一声白了。
旁边的桌子上，是白绫和毒药。
“你知道？”白月柔看着白雅的神色，脸色更加难看了，“你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联系？！”
“你真是该死！”
白家的下人，在那个巷子里进进出出，送了大量的生肉。
不知者无罪，可那是乱党啊！你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吗？
锦衣卫上门询问的时候，白老大人脸色都扭曲了。
“我有话说！”白雅看着长姐难看的脸色，生死之际抓住了关键，“我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看着她！”
白月柔起身去找自己父亲商量事情了，所有相关的下人，已经全都死去了。
只剩下白雅这一个小姐。
白老大人脸色沉沉的看着这个小女儿，“你知道是什么人？”
白雅恐慌的摇摇头，“你不能杀我，我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白老大人闭了闭眼，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去请大人来一趟。”
不去诏狱，算是他这个成安伯最后的一点体面了。
但愿这个女儿说出来的话，能够给白家留一条活路。
看到飞鱼服进来的那一刻，白雅惊慌失措的喊道：“大人！大人，我见过那人的模样，我可以指认的！”
不用审，白雅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说出了那些药材的来历。
说出了与那些人交谈的内容，房间里的熏香，那个人的喜好，是个女人。
还有她身边那几个丫鬟的样貌。
最后咬着牙不肯说的，是那个人的容貌如何。
前来记录的锦衣卫，听完了白雅的招供，一旁的人也将东西记录了下来。
“大人，我有用的！”
锦衣卫怜悯的叹了一口气，“白小姐，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查到了。
而且……”
“那个提灯的丫鬟才是为主的人，你说的小姐，我们已经抓住了。”
从来没有看清过模样，永远站在阴影里面的丫鬟，才是关键角色。
白雅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小姐很识相啊。”
锦衣卫走到了外面，对等候的白老大人说道：“姑娘家爱美，惹出这等祸事来，需要吃斋念佛，去去心火。”
白老大人老泪纵横，当场就要跪下道谢。
“白家二小姐已经死了，白大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全明白。
当天，成安伯府就传出了白家二小姐发急症去世的消息。
接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载着几人朝着远处跑去。
那是白家家庙的位置。
白月柔暗中安排了人，盯着这辆马车，一定要到地方才能回来。
白雅被捆的结结实实，送到了家庙里。
满头青丝落地，青灯古佛相伴。
离开的锦衣卫，同样是个千户，他对一同前来的下属，说道：“这样的人间绝色，死了多可惜。”
白雅一直所求的美貌，终于还是救了她一命。
或许……
等到京城的风声过去，这位千户大人，终于想起一直让人暗中盯着的那位白小姐了。
便找了一个晴朗的天气，去那个庙里拜访。
在庙里面，他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白家小姐。
他找来眼线，“人呢？不是说在这里吗？”
眼线一脸茫然，“在啊，一直就在庙里。”
“带我去找！”
眼线带着他到了一个尼姑面前，那人皮肤枯黄松弛，面容凹陷如同骷髅，双手如同老树皮。
哪里还是几天前，那个“人间绝色”！
“你是白雅！”
千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那人抬起头，笑了笑，这才从她脸上隐约能看到几分过去的光彩。
“是你啊，大人。”
白雅痴痴的笑着，“这就是那个人给我的秘方，永葆青春。”
“哈哈哈，永葆青春，绝不允许断药。”
“她说断药后会有一点点的异常，只要及时补充上，就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异常！代价就是自己的寿命，越美，折损的就越多！”
声音也变了，原先清亮婉转的声音，变成了嘶哑的动静。
现在任谁来，也不会把她认成白家二小姐了。
千户狠狠的啐了一口痰离开了。
心里有阵恼火，恼羞成怒带来的怒火。
下意识就想直接刺死这个女人，身为眼线的那个人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手。
“大人，她没几天好活了。算了算了。”
现在杀了她，给白家的恩情，就算是白给了。
“您消消气，您消消气。”
那个人连说带劝的把人带走了。
确实没有几天好活了，几天之后，起床做早课的人，发现死在房间中的白雅。
对方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苍老如老人。
庙里的人，都说她身上有蹊跷，不敢问，不敢管，也不敢靠近。
如今死了，也算是解决了庙里这些时间的提心吊胆。
消息报到白家，白老大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命也，命也，让庙里埋了吧。”
与南疆毒药扯上关系，就该知道有今日。
……
广陵侯府，白雅得急症死去的时候。
“急症！”林书瑶惊恐的问道，“你确定是急症？！”
前去打听消息的人，点点头，“千真万确啊小姐，是白家人自己说的，连葬礼也没有，连夜拉出去埋的！”
下人离开了，林书红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从前白雅总是跟在她们两个身后，出谋划策，挑唆闹事。
现在想来，竟真真是恍如隔世了。
“不要问了！”
四夫人进到房间里，看到的就是两个坐立不安的女儿。
“白家的事情，很麻烦，不要多打听了。”
“娘，你知道什么？”林书瑶上前一步，急吼吼的问道。
“反贼，”四夫人小声的说道，“与他们有关，白家的侯爵之位就到此为止了。”
这一代老大人去世之后，皇家就会直接收回了。
从前递上去的请封折子，被打了回来。
白家几位在朝中任职的大人，也通通被降职处理了。
白老大人当机立断，处死了所有相关的人员，更是处理自己的女儿。
勉强算是给皇帝一个交代了。
白家有一条命在，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书红在夏日里，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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