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矗在刺史府邸门前随时等待吩咐的侍女，远远地就望见了两人招呼了门口的护卫之后，朝她走来。
“这……恐怕是今日第十五位来访者了。”
“唉，自从流民来了之后，真是麻烦事一桩接一桩。”
“每个人都怀揣着幻想，却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那点天资，连做个助手都不够格，真以为刺史大人的‘术法’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学会的吗？还得浪费刺史大人宝贵的时间……”
侍女表面上虽平静如水，心中却早已将这两人数落了个遍。
待到李怀民走上前询问：“在下李怀民，与九司巡抚是故交，我家内人有心学‘术法’，不知能否请你帮忙引见一下？”
是的，他们这队轮回者终于打听清楚了，那位刺史所谓的‘术法’，就是一手‘画符去病’的本事。
听起来……
就像是一个江湖骗子。
但也不能就这么武断的下结论。
是真是假，还得见过了才知道。
李怀民自然不会透露两人的真实身份。
至于什么与九司巡抚是故交……
他认得别人，别人不认得他。
问就是神交已久，也算故交对吧？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等到露馅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杀人放火了。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侍女心中虽满腹牢骚，但面上还算客气：“刺史大人曾说，他虽秉持有教无类的原则，但资源有限，不能任由那些碌碌无为之人随意加入。”
“若没有在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请回吧。”
“有的有的！”李怀民连忙回应。
接下来就是一番夸赞，说得天花乱坠。
然而，侍女怎会轻易信服？
若真有那么厉害，还来学什么术法？
别看外面将晚霞城的刺史传的神乎其神，但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能救救流民的手段。
哪怕是学会了，也就开个医馆赚赚钱，碰到个山贼都是够呛的。
侍女心中又是一阵嘀咕，但面上却只能唯唯诺诺。
毕竟，她只是个侍女，没有随意得罪上门客人的道理。
还是很懂得审时度势的。
“那……那你们随我来吧。”侍女站起身，一脸不情愿地领着他们朝内院走去。
李霜霜紧跟其后，四处观望。
这处刺史府邸的内部比外表看起来更加简朴，但至少不再显得那么荒凉。
竹篱笆、茅草屋错落有致，葡萄架下疏影斑驳。
这番景象倒让李霜霜有种悠然自得的感觉。
只是这内院里竹帘低垂，难见人影，看上去似乎门庭冷清。
侍女高声喊道：“刺史大人，又有求学者来了。”
“进来吧。”
进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并非李怀民猜测的中年男子或是一位老先生。
而是一位青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怀民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在这次任务中极有可能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苏迹并未起身相迎，而是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陶碗。
符纸与陶碗内的清水缓缓交融，最终凝聚成一团。
李怀民急切地说道：“大人，我带内人过来测试‘术法’的资质。”
“嗯。”苏迹应下，算是听到了。
半晌之后这才抬头：“抱歉，刚才正值关键时刻，所以有些怠慢了。”
“没事没事！是在下唐突了，不该打扰刺史大人钻研！”李怀民连忙致歉。
虽然，李怀民压根就没看出来，这符纸与水有什么问题。
符纸没有任何特殊能量的波动，水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但还是那句话。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吹捧一下还是必须的。
苏迹微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李怀民和李霜霜，对侍女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接下来的谈话你别听。”
侍女欠身行礼，随后就退出很远。
她在这个位置也混迹了不少时日了。
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自然明白接下来的谈话，她敢听进去半句，只怕人头就要落地的。
苏迹这种还算好的了，至少会提前打一个招呼。
不像某些官员，明明讨论杀头的大事，还叫手下去准备些茶点。
要遇上不懂事的，没听懂暗示，真傻乎乎的去准备茶点，接下来就是狗血的，瓷器打翻，大人饶命之类的……
见到侍女退远后，李怀民略显惊讶的开口：“刺史大人……这‘术法’如此珍重？”
他也没多想，只当是九司巡抚故交的虚假身份在发力。
苏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珍重的不是‘术法’，是二位的身份。”
“两位是域外天魔吧？”
李怀民瞳孔一缩！他刚想解释，却见苏迹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无妨，我对域外天魔并无成见。”
“前些时日，我杀了一位山贼头领。”
“结果，他化作飞灰消散了。”
“与书中记载的‘域外天魔’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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