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兴吓人这一套了，你看我们像是害怕的样子吗？有什么事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能解决的就帮忙解决，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这番话是顾不语在医院任职的时候，病患家属常对他说的。
原因很简单，病患家属总是觉得医生夸大病情，想要从中牟取暴利，于是总会大棒加甜枣，希望医生既便宜又能把病治好。
当然，顾不语不否认确实存在那么一小部分医生，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成重病，重病就说不治之症，以求达到利益最大化。
不过那是普通医院，咱们这是精神病院好不，有没有精神病，难道你们日常相处的时候感觉不出来吗？
我给你病情说得再轻，病人犯起病来砍人的时候遭罪的不还是家属本人。
顾不语说完，似是看到了镜子中三人的表情掀起了一丝笑容。
有戏！
顾不语内心徒然兴奋起来，表面却不动声色。
“看来是没什么回应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顾不语长叹一口气，背着双手朝离歌和李大山疯狂打手势。
“是啊是啊，我觉得是我们太无聊了，不然怎么能现在不睡觉出现在厕所里。”李大山也是哈哈一笑。
“那咱们回去睡觉吧，我确实有点困了。”离歌附和道。
几人作势就要离开。
“稍等。”
一股阴风从顾不语身边吹过，紧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镜子中冒出，隐隐间，雾气上方形成一副男人的面孔。
李大山和离歌被吓了一跳，顾不语倒是挺淡定的问了一句：“你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生前的一丝怨念而已。”雾气男人幽幽道。
他的声音似是从深渊而来，悠远且诡异。
“怨念？看来你是冤死的喽？”李大山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问道。
经过最开始的惊吓后，李大山和离歌也迅速适应了雾气男人的存在，都是从生死边缘求存的人了，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
“呵，在这里，能善终的又能有几个呢。”雾气男人轻笑一声，由于雾气遮挡，顾不语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觉得声音包含无限的怨恨。
“所以这就是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我大姐大的原因？”离歌面色不善，手里抓着一个小板凳，那模样，随时都有把镜子砸碎的可能。
“不，我只是寄存在镜子上，无法离去而已，镜子碎，我也会烟消云散，我等在这里，无非是想等一个帮我报仇的人，很显然，我等到...”
“慢着。”
雾气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顾不语就开口打断了：“你没有等到，兄弟们，收拾东西，睡觉。”
说罢，顾不语带着离歌和李大山就走出了厕所。
保险起见，他们把厕所门反锁上了，并没有将镜子砸碎。
“语哥，我们怎么不听听他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会有线索。”离歌和李大山没有立刻回去睡觉，聚集在顾不语的床前。
“要是留下来听他讲，我们就中了他的圈套了。”李大山在旁插嘴。
“为什么？”
“你傻啊，咱们又不是第一天住在这里，也不是第一次进厕所方便了，如果他早就在这里，又是为了报仇，何必要到现在才出来。”李大山笑骂道。
“万一是在看我们值不值得托付呢？”离歌有点不服，辩解道。
“那你就更傻了，这里可是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找值得托付的人？是你脑子坏了还是他脑子坏了？”李大山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继续道；
“还有，他也不是一下子蹦出来的，是我们威逼利诱各种方法都用了，最后估计是怕我们一走了之，甚至把镜子给砸了才现身的。
再说了，他敢说你敢信吗？话里有几分真假谁知道呢。”
顾不语也适时补充道：“大山说得没错，除了这些，你还要考虑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成功过关才是首要目的，先晾着他，当他不存在。”
等到离歌和李大山都各自回去睡觉，并且响起鼾声后，顾不语才睁开眼睛。
其实刚才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他的第二能力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能干什么，直到刚才，他才发现，这第二能力的其中一项作用，就是分辨生物。
平常都和活人在一块，他也没有太在意，在一楼遇到的路易十八式，准确来说也不算生灵，充其量算作残念的寄托品。
但刚刚，雾气男人现身的时候，顾不语看到的是一条黑色的线连接在他身后，蔓延到更高的楼层。
而且更奇异的是，顾不语在雾气男人说话时，能分辨出男人说的是真是假。
之所以不砸掉镜子是因为顾不语想放长线钓大鱼。
李大山说得对，他们住在这也不是头一天，之前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那就需要他从他们筛选出来的几条线索中来发现了。
黑线向更高的楼层连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三楼，所以三楼以下的线索可以排除掉。
三楼往上的线索只有两条，一条是离歌发现的怪物检查室问题，另外一条则是李大山发现的关于六层那些奇怪房间的问题。
怪物检查室是离歌从那些病患言语中的零碎片段拼凑出来的，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所以可能性不大。
那基本能确定是由于李大山发现的问题引来的雾气男人，但是李大山发现的问题有点杂乱，具体是哪一条不对劲，顾不语暂时不能确定。
‘不对！’
顾不语整理好思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想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自己发现的那个古怪红色木盒，内部存放的纸条上写的什么内容他不知道，可外面刻满的死字，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怪异。
这同样也有可能是引来雾气男人的线索。
‘看来，下次放风的时候，需要再去找那个病患看看了，无论如何都要确定红色木盒内部纸条上到底写了啥。’
顾不语有预感，纸条上的内容，一定会让他们展开全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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