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的字迹与你在这张纸上留下的一模一样，你模仿了父皇的字迹，用蝠纹匣子把调令送到了我手里，而那蝠纹匣子后来又在丞相府出现。”
听到蝠纹匣子，李璟眼神才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倒是没预料到李晟能查到蝠纹匣子出现在丞相府。
李璟手微微收紧，他庆幸那调令早就毁了，不然迟早要留下祸患。
“如今我已经让于大人带着魏剑峰进宫上报此事，你暂时别想出去了，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知道李璟就等着外头那些百姓文人把事情闹大，好让他离开大理寺。
但现在有了这个证据，外头的人也能消停一会儿。
等李晟走了，李璟才露出些许真实的情绪。
手底下赵万福这颗棋子已然毁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走上那一步。
且再等等吧，李璟这么想着，看他们还能拿出什么来。
父皇还没下诏书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但也不像是念及旧情的样子。
若说念及旧情，李璟冷笑了一下，李建圭对李晟才是真的念及旧情。
分明已经是庶人了，那些家伙口口声声喊着殿下，李晟当着他的面喊父皇，李建圭也不会怪罪一句。
同是他的儿子，有时对待起来怎能差别这般大。
李建圭瞧见呈上来的证据没多久，废太子的诏书就下了。
李璟在狱中接旨，看见圣旨的一刻，手止不住地发抖。
白日他还在想没有废太子的圣旨，现在就送到了他手里来。
“殿下也莫怪，郦州案子牵扯颇多，殿下身上的事情也不少，若能洗清冤屈，那自是皆大欢喜。”
来顺拱了拱手，与李璟客气几句。
李璟捏紧手里的东西，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李晟听闻这道旨意，也不算意外，李璟走的这条路，就像是当年的他一样。
“总算是有进展了。”
李晟觉得略微松快了一些，就见李怀姜急匆匆地跑进来。
“皇兄，那赵嘉禾还是没有踪迹。”
李怀姜从没想到后面冒出来的赵嘉禾会搅乱棋局，赵瑜出事无法生育，赵嘉禾被送进东宫，这不过一桩小事。
可就是这样的小事，让他们如今十分为难。
“如果那赵嘉禾在李璟被抓之外就离开了长安，那要找她就像当初找姜风晓一样麻烦了。”
李晟说完，示意李怀姜坐下。
李怀姜知道找姜风晓花费了多少时间，但此时他们等不了那么久了。
李怀姜倏地压低声音：“皇兄，你可查到李璟有没有养私兵？”
听到李怀姜这话，李晟手中的东西松开。
“此事我在查。”
李怀姜绕到了李晟面前。
“私兵一事我不清楚，但有一事，裴将军的未婚妻子，那位沈姑娘可还记得？”
李晟记得，还见过一面。
“李璟曾派人杀过她，那些人查不到什么身份信息，不是出身江湖，此番听见三皇兄遇害，我一直疑心他养了私兵，眼下倒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李怀姜越想越觉得害怕，她为了给李晟申冤查了那么多事情，但她手段不如李璟，李璟此人若是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别怕。”李晟让她暂时宽心，“他人还在大理寺，大理寺有于大人，父皇也在看着，短时间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的。”
李怀姜颔首，可赵嘉禾就是横在心中的一根刺。
“但愿如此吧。”
李晟面前的卷宗已经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那姜风晓和赵万福从来没有碰过面，却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他们忙着郦州的事情，边关那边突然传了消息，外族来犯。
“外族来犯？”
李建圭转身，先前才将他们打退多久，如今又过来了。
季毓秀是从阿耶那边知道的这件事的，她也觉得奇怪，当时她晚了些回来，就是为了扫清那些尾巴。
“将军，沈姑娘来了。”
季毓秀放下字条，沈含玉一来，她便问：“你都知道了？”
“是。”沈含玉点头，“此事来的蹊跷，季伯父如何说的？”
她会意外，是先前没发生这些事，与前世大不相同了。
“阿耶说了，外族那些家伙突然有了动作朝边关来了，此事不可能作假。”
若是旁人说的季毓秀还要怀疑，但是阿耶说了她肯定信。
沈含玉拧眉，在这个关节，这是要把人给调出长安啊。
要是真的带兵离开长安，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近日郦州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此时派兵出去，恐是计谋，但边关有难，我是必须要去的。”
季毓秀不去也难以安心，她是大雍的将领，所以肯定要去。
“毓秀，这也太危险了。”
魏茗急匆匆赶来。
“怎的又闹起来了？”
季毓秀才回来多久，结果又要回去了。
“为将者这样也是正常，你们别担心我，皇上有令，我自会前去。”
沈含玉担心的更多，季毓秀被调走，还剩下个裴渡，若是李璟谋算，肯定要让他们两人都脱不开身。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沈含玉等不及，要去和裴渡说一声，妙翠牵来马匹。
“姑娘路上要小心。”
妙翠脚程没有沈含玉快，沈含玉先一步到了大理寺。
裴渡看见她来，扶着她下马。
“那人谋算，是要让你和毓秀都脱不开身，也要把你调离出大理寺不再查这件事，边关事情若是严重，或许你也要过去，他们用心险恶，我不信边关的事情是突然发生的。”
沈含玉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也是知道季毓秀做事有多仔细，而且当时外族受到重创，不休养一段时日却选择卷土重来，就更可疑了。
“他们人在大理寺，手眼倒是通天。”
沈含玉越说心里越慌，裴渡握紧她的手。
“我暂且不会离开，你安心。”
就算让他离开大理寺，裴渡也会安排好一切。
李建圭当时让他协助于戚查案，也是想要让他保护这些人。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李建圭决计不会让他离开的。
沈含玉听他语气这么笃定，稍稍放心。
“如此就好，你要是离开了，长安的水就要搅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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