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他一遍,见他不像本地人,才放心说道:“你们这辈人不晓得,这货年轻时可恶劣了,经常干些不为人道的事,仗着自己学过算命,常常算到方位去偷鸡摸狗。”
“先前大将军守余州,城中百姓家的粮食本足以熬过,不至于沦落到吃人肉的地步上。就是因为他,他偷拿大家伙的粮食吃,还偷吃军饷!”
封长诀顿住,他想不到老道长会干出这样的事,抱着怀疑的态度听下去。
“后来被大伙抓住了,他还大声嚷嚷着,自己都吃不饱了,还管别人,还想守城!就有大伙提议,把他杀了砍肉吃。”老人说得声情并茂。
封长诀已经信了一大半,他急迫地问道:“后来呢?”
老人看他一眼,冷笑道:“后来他被抓到军营去,不见了,当大伙以为这人死了的时候,开国后他又回余州了,还开立道观,无偿为大伙算命,假意去接济家境贫寒的镇民。”
“你说,他难道不是伪善吗?!”
封长诀没有出声,军营戒备森严,绝不是他自己能逃出来的,只能是军营中的人放出去。
前些日,浮云道长在封家办丧时处处帮衬,不提一点报酬。封长诀合理怀疑,是他父母放他出去的。
“若是他善,为何先前要偷粮食,祸害大伙?他骨子里分明是个冷血的人。”老人愤愤地补充。
封长诀不好多加评价,躬身告辞后上山进观。
浮云观破旧,四座屋舍组成,三清殿内摆放元尊神像,香火旺盛,来上香的百姓很多,也有捐过钱的。
看样子,百姓们给的钱财也很多,却不见浮云道长修缮道观。
封长诀走出三清殿,又想起老人家说的那番话,他心中的疑团变大,难道真是伪善?
思索间,一枚铜币飞来,封长诀迅速伸手接住那枚铜币,往抛掷铜币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座很大的龟蛇状雕像,上面凛然坐着一个少年,清俊却阴沉的长相,让封长诀一眼就记住了他,印象更深刻的是,他身上穿戴了很多铜钱串串。
他敢坐在玄武雕像上?!
“小将军,久闻大名。”
封长诀蹙眉,警惕地问道:“你谁?”
“我是你命中的……缘分啊。”那个少年轻松跃下玄武背,很没距离感地一下凑近他,“你可以叫我,扶川。”
“扶川?”封长诀往后退和他拉开距离,低声重复一遍。
“好听……”
扶川忽的冒出这句话,封长诀没听太清楚。他疑惑片刻,出于礼貌,顺着自己猜测道:“好听?是,你的名字挺好听。”
扶川闷笑一声,凑得更近,语调缓慢:“我说,你叫我名字很好听。”
封长诀:“……”
鉴于以往经历,封长诀如今对男人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有了一定认识,他防备地往后退。
“你知晓浮云道长去哪了吗?”封长诀有意别开话题,说及正事。
扶川看出他的窘态,轻笑道:“找我师傅?他今早去衙门了。”
“他去衙门干什么?”封长诀下意识问出口,突然想起昨日见过的情景,衙门闹事,不免皱眉。
扶川见他皱眉,有点手痒地想伸手抚平,伸到一半,被封长诀截住手腕。
“你干什么?!”封长诀面色一沉。
扶川望向被抓住手腕的那只手,眼眸一晦,封长诀觉得他视线阴稠,立即松开手。
“你连皱眉也好看。”扶川的手背到身后,看向封长诀的眼神充满艳羡,他语气热切,“小将军,我好羡慕你啊,羡慕你的长相、你的家世、你所拥有的一切……还有你的命格。”
提到命格时他的语气加重,仿佛是咬着这两个字说出,见他神情不对,封长诀抿着唇,想要去摸佩剑剑柄。
看出他的动作,扶川神情恢复平静,绕过他,说道:“师傅算到你今日会来,给你留了一卦。”
封长诀收回手,跟着他往一处屋舍走,扶川拾起长桌香炉脚下的一张黄纸,递在他手心中。
“风雷益?”
封长诀不懂卦,只好把卦象名给念出来。他望向扶川,疑惑道:“你可知这卦是何意?”
扶川神秘笑笑:“知道,但不可说。我师傅说要亲自回来为你解卦。”
话音刚落,观外急匆匆跑来一个男子,他急得满头大汗,大喊道:“衙门那儿打起来了!”
什么?!
封长诀迅速收好黄纸,欲要出门。扶川扯住他的袖子,他转头去看,只见扶川脸上显露出少有的焦急。
“一起去。”
刑部官员们一心扑在调查前户部尚书灭门案上,府邸去了一遍又一遍,干干净净,凶手没留下任何破绽,毫无头绪。
偏偏此时最看好的裴郎中心思不放在灭门案上,却往那个放走匈奴人的狱吏身上查。
大堂内官员积怨已久,无人敢出声,只敢去钱尚书那儿打小报告。
“钱大人,那狱吏已经审不出什么了,不知为何那裴郎中满门心思放在一个无用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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