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释重负般笑了笑，轻摇头，问孔雪：“你还好吗？”
她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这时我才感觉到身体受伤部位传来的疼痛。
孔雪扶起我，接着又去扶起李涛。
李涛有些难过地看着地上的林峰，林峰大概没料到会死在这样几个人手里，直到死亡也未能瞑目。
李涛摇了摇父亲的眼睛，合上了他的双眼。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刘远一直在水潭边蹲着不动。
刚才的一切打斗似乎与他无关，他只是呆望着水中的影像，神情变得越来越怪异，双唇不住颤抖。
我们被刘远的表情吓了一跳。
李涛缓缓走到父亲身边，轻声问道：“爸，你怎么了？”
刘远对外界无动于衷，眼睛里只有这片水潭。
李涛悄悄探头看了看水中，顿时脸色苍白，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见此情况，我们心里一紧，王磊小心翼翼走向前，也看了一眼水里，顿感寒冷彻骨，汗毛竖立。
平静无波的淡红色水面如同镜子般，反射出刘远的形象，而最诡异的是，他衣领以上的影子竟然消失不见了——这影像竟没有头颅！
这一幕把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孔大叔。
他曾告诉孔雪，在生命最后几天照镜子时也遇到同样的情形：无法看到头部的倒影。
此刻孔雪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心中显然也涌起相似的疑问：难道传说中的生命之泉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李涛也走到了水潭旁边，蹲下身子向水潭望去。
“老陈，你还好吧？”
我搀扶起受伤的陈刚问道。
因失血过多，他的脸色非常苍白，但他还是笑着说，“我没事，幸亏周成的枪打偏了，我还是能活下去。”
李涛恢复了一些理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
我看向李涛，并告诉他，“你知道孔叔死之前的情况吗？和你爸一样——他们的影像都无法完整显现出来。”
听了这些话，李涛愣住，眼睛红红的。"你的意思是我爸可能会……？”
说着他已经有些哽咽。
尽管我很恨刘远，仍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但李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哭诉道，“爸，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远对此毫无反应，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水面。
我们面面相觑，“你还记得拍卖会上提到的生命之泉传说吗？据说死人可以穿越时间回归现世。”
“你说，要是我爸真的那样了，会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李涛睁大了眼睛。
尽管听着奇怪，根据流传的传说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儿。
但我不得不点头。"但回来的那个人，还是原来的他吗？”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
如果我们身处某个时空交叉点，那么即使出现的那个个体是从交错的时间段来的，但是否还是原来的他呢？我无法给出答案，只好沉默。
就在这时，我发现孔雪表情骤变，心生不祥的预感，一看水中孔雪的倒影变得极为模糊而朦胧，仿佛是某种久远的记忆浮出水面——那影像看起来极像孔叔叔。
我心头一凛，这场景让我觉得传说也许会实现！不安愈加浓烈起来。
紧接着我又看见刘远前方的倒影有了改变。
旁边
林淼有些犹豫地说：“你看，我父亲的影子好像有头部了？是不是说明他没事了？”
我对林淼的想法完全摸不着头脑，“有了头部又怎样，可是那根本没有脸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林淼惊讶地看着我：“没脸？明明有脸啊！跟我爸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我被林淼的话惊住了。"你是说那影子有脸？”
“当然有！”
林淼反而困惑地瞪着我，“难道你看不到吗？”
我赶紧再次看向孔明这边，发现孔明的情况最为奇特：水中倒映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影子，而是她父亲的倒影。
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物理反射定律在此失效了吗？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我猛然心头一震，唯一的解释是，水面下藏着东西。
此刻，孔明面前的倒影越发清晰，令她掩嘴惊讶，泪如泉涌，但在我眼中，倒影却依然是无脸的。
而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并不觉得奇怪。
难道像林淼一样，孔明也看不清事实吗？
他们二人都看得清倒影的脸，为何唯独我看不到？也许问题真出在我自己身上。
为了确认我的猜想，我拍了拍林淼：“你去再看一下孔明面前的倒影！”
林淼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呆住了。"孔明的父亲？”
果然他也看见了！显然是我的错。
林淼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卓凡，这里的水肯定有问题！否则怎么会出现她父亲的影子！他早就去世了……”
说着，转身拉了拉汤磊，“老爸，快走吧，这个水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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