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冰冷的床，因为暖水袋的加持，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林湘也没有再翻来覆去，抱着暖水袋，很快睡着了。
翌日，林母起床后，才知道程缙云回来了。
她拍了拍脑袋：“瞧我，睡得太沉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来也没想把您吵醒，所以特意压着声音的。”
程缙云从厨房端了饭菜出来，“我看橱柜里有包子和炸圆子，就都热了点，又煮了点粥，快来吃早饭吧。”
饭桌上，林湘默默低头吃着东西，压根没有抬头看程缙云一眼。
甚至程缙云和林母交谈的时候，她都没有插一句话。
没有人告诉过她，动心以后，再和自己心仪的对象相处，会这么尴尬！
林母咬了口包子，问程缙云，“这次回来待几天？”
“有半个月的假期，我会跟你们一起回京市。”
林母又问林湘，“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啊？”
“正月十六报道，十八正式开学。”
林母算了算时间，“咱们待到初五，给你爸扫墓以后就买车票回京市。路上耽搁两天，回去再休息两天，差不多就要开门了。”
虽然华清大学正月十六才报道，但好些学生会早一点去。
而且长时间关门歇业，林母也怕再开门自己会不适应，所以还是得早点回去。
对此，林湘和程缙云都没有什么意见。
吃过早饭后，三人把家里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便提着东西去了五婶儿家。
“二嫂，你说说你，来就来了，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大过年的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再说了，我家情况你也知道，村里人给妞子送了好些，我们仨也吃不了多少，再放坏就不划算了。索性拿来添个菜，咱们年夜饭也能丰盛些。”
“行，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五婶儿招呼三人进门，给每人冲了一杯麦乳精，问程缙云，“昨儿晚上回来的？”
“对，差不多晚上八点半左右到的。”
“啥时候走啊？”
“跟我妈和妞子一起走。”
五婶儿又问：“你回来了，那你家人那边怎么交代？”
程缙云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
他以前是林云，是林家的样子，户口都在林家，于情于理都该在林家过年。
但如今，他已经改回了自己原本的名字，虽然户口暂时落在部队，没有和亲爸在一个户口本上，但他到底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再回林家过年，五婶儿担心他家里人会多想。
程缙云却道：“去年过年因为在部队，没能陪他们过年，今年刚好在年前忙完了事情，说什么也要回来陪她们过年。”
大伯父大伯母都知道这个情况，非但没有拦着程缙云，反倒鼓励他回林家来，好好陪陪林湘和林母。
“挺好，真好。”
五婶儿将林母叫到了厨房，“二嫂，今天人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我打下手吧。”
“五婶儿，我也来帮忙。”
林湘已经撸起袖子要进厨房了，却被五婶儿撵了出来。
“不用。你们几个平时也不常见面，好好聊聊天，我跟你妈两个人就够了。”
“老五，你等会儿去趟镇上，把葛嫂子一家三口也叫来一起吃团年饭，人多才有意思。”
“知道了，我这就去。”
堂屋里，林湘，程缙云，春丫和东生围坐在一张桌子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春丫嗑瓜子的声音。
“阿云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东生最先打破了沉默，主动向程缙云发问。
“可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东生和程缙云围绕着当兵的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春丫端着凳子凑到林湘身边，和她咬耳朵。
“你和阿云哥是不是吵架了啊？”
“有吗？没有吧。”
“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还反问我？”春丫喝了口水，又继续嗑瓜子，“你和阿云哥的这个状态我太熟悉了，我之前和那个谁处对象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这样。明明喜欢人家，但总是不敢去看人家，做什么事情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是这样，阿云哥也是这样，尤其是他每次看你的时候，那眼神，啧啧，要我说，你们俩索性在一起得了！”
春丫谈八卦谈的起兴，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湘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程缙云注意到两个人的动静，扭头过来看了眼，见只是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大闹，便没有打搅，又继续和东生探讨他几岁可以入伍的话题。
春丫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林湘的手里挣脱开，“妞子，你刚才的反应证明你心虚了！说，你和阿云哥……”
“闭嘴吧你！”林湘拿了块桃酥，直接塞进了春丫的嘴里，“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不理你了。”
厨房里，五婶儿和林母也在探讨着让两人处对象的可行性。
五婶儿提了好些建议，林母都没有采纳。
“不行不行，不能让人觉得我家孩子嫁不出去似的上赶着。怎么着也得他主动提。”
五婶儿无奈，“阿云和妞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俩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两个人都是拧巴的，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戳破。咱们当家长的，有时候该主动就得主动点儿实在不行，就让我来说。”
“行吧。”
这一次林母倒是爽快答应了。
五婶儿也没介意，继续和林母探讨着小细节。
林湘站在厨房门口，两个人都没看到她，但她却把两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戳破这层窗户纸，让她和程缙云在一起？
妈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林湘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雀跃。
同时又觉得这样不大好，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家长帮忙？她是不是有点太没用了？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林湘正纠结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定睛一看，程缙云居然就站在她面前。
他的大手贴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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