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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的第二天。
璃未紧紧抱着林修，林修睁开眼，视野里还是漆黑一片。
“啊……又是昏暗的一天。”
林修摸了摸眼睛，然后试探着将手放在璃未抱腰的胳膊上。
魔女警觉地睁眼，死死抓住突然袭来的手掌。
“修，要上厕所吗？直接叫醒我就好，我来扶着你。不要一个人乱动！”
她突然在林修耳畔冷冷说道。
有点失去以往记忆里的温柔可爱了。
“放心，我不会独自一人行动的。现在璃未就是我的眼睛嘛。魔女大人是我的master。”
林修缓缓翻了个身，笑着回应道。
“嗯，既然这样，我就去给你做早餐吃，今天也要乖乖待在我房间不要乱跑啊。”
少年点了点头。
听到璃未关上房门的声音后，他却还是想要自己偷偷地下床。
然后尝试不依靠璃未的帮助能否准确到达房间里想要到达的地方。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他摸到了门把手。
然后继续挪动挪动，到达了桌子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起尖锐的棱角。
但林修并不害怕黑暗中的尖锐。
他只会惧怕未知，但记忆里还存在的尖锐不能算未知的危险。
“如果，真的会死。对于我来说，能够是什么样子的死法呢？”
林修摸索着又回到了房间门前。
“可我还不能死，还不能丢下璃未……”
他刚打开门，便忘记了门槛，被跘得踉踉跄跄扶在二楼栏杆上。
自己也被吓得够呛，喘着气缓缓转过头。
“修……我说什么来着？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活的很好是吗？”
璃未盘子里还端着早餐，正走向房间门口，见此一幕脸上却已经流露无奈的愠色。
她越来越笃定昨天的判断——
林修就是不希望自己束缚他的自由，他在对自己有意撒气。
“不，不是，会长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多尝试自己摸索，熟悉一下……”
“那为什么要开门？”
魔女轻声打断他的解释，眼神像是死了一样。
她的心在滴血。
“我……不小心……”
“不小心？可我不相信，修你演的一点也不像……”
她走到林修的身边，如昨天一样扶着他回到房间里面。
“穿这么少……就算开着空调出去也会着凉。今天你就躺床上，要是哪天真的憋不住，我会带你到古邸花园里转一转的。”
林修“嗯”了一声，刻意很用力，让璃未不要再怀疑再多想的那种用力。
魔女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然后收敛起刚刚脸上的颜色。
虽然少年看不见，但还是能够想象的到。
在魔女的帮助下，林修吃完了早餐。这种被支配的感觉确实让他很不舒服。
璃未很想寸步不离死死看着他，但终归还是需要下楼打理家务事。
所以……
她在每次离开前都会把门反锁，然后施加侦测魔术。
林修只能孤单躺在床上乱想，回忆着与璃未从初见到现在的种种，越想越有恍如隔世之感。
……………………
璃未每次回到房间后会先检查一遍锁，再检查一下侦查魔术。
确认林修没有再一次想单独要出门的想法后，才会开心地和他聊天。
如果他有生理需要，璃未都会挽着他去解决。
“修，对不起啊，回来的有点晚了，是不是感觉很无聊啊？我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念小说，这样就不无聊了~”
“要说无聊……也只是因为一直在床上所以……”
“…………”
璃未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冰冷了心和声线。
“修，你还是不愿意一直呆在这对吧。”
“我只是很怀念失明前能够和会长大人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的日子。会长大人也不会希望一辈子都和我呆在这吧。”
少年的话语只是个类比，希望璃未换位思考一下，可以尽量在可以的范围内给自己失明的十多天里情绪价值。
但璃未却认真了起来。
“难道不好吗？修不是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嘛？”
“我……对。没错，我也没有说谎。只是幸福也不是固定在一个时刻一个简单的空间就可以了不是么。”
魔女缓缓松开紧握的手，颤抖地捧着林修的脸蛋，有些恐惧地盯着他。
“修，你……在害怕我是吗？”
黑暗中的话语更加突出且刺耳。
林修犹豫了一下，他当然不会害怕自己的爱人，但他害怕爱人的误解和自己偶尔的「任性」。
“不害怕。因为我爱你，璃未。”
但中间的停顿就已经有些「掩耳盗铃」之感，对敏感的魔女来说。
似乎可以确定林修在「撒谎」了。
“为什么要迟疑？为什么要停顿那么一下下让我这样不安心啊……”
她眼角闪烁起泪光。
自责，痛苦，恐惧，怀疑，五味杂陈，以至于她都不知道突然的情绪是担心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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