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尘心已经差不多猜到答案了，但是并没有直接性的证据，而且有一个问题让尘心很疑惑。
“当然，第二次特别学习考试也近在眼前，我也想尽快确认。”渚点点头，随后优雅地端起茶杯，“在这之前，未花应该单独找过您了吧？”
尘心挑了挑眉毛，这丫头消息还很灵通啊，毕竟是在她的地盘，尘心并不觉得意外，要是渚不知道，那尘心才觉得奇怪。
“未花……她跟您说了什么呢？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嘛？还是说，未花专门给老师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渚继续问道。
“那倒也没有。”尘心摇摇头。
“那么，可以告诉我嘛？作为老师，应该不会隐瞒并且偏袒某一位学生吧？啊，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未花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那我想，老师就算透露给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渚继续追问道。
“呵呵。”尘心笑了笑，“这个答案……你并不会喜欢的，起码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嗯？”渚有些疑惑，“很快……？”
“我的答案对现在的你来说，就是给原本就困在迷雾中的你多加了一层更厚的迷雾，无论是从我个人的角度，还是老师的角度，我都不建议你直接知道答案。”尘心取下随身带着的保温杯，白色的水汽从打开的杯口缓缓冒出。
“……？”渚微微皱眉。
“况且，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尘心悠哉悠哉地喝着热水。
“老师……需要我重新说明一下为什么会选她们吗？”渚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在老师面前失礼。
“那倒不用，我大概能猜到。”尘心摇摇头。
开玩笑，活了六百多年，这人生阅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到过？就这点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阴谋论，还不如首席在那个空中花园里和黑野斗智斗勇呢。
“我只需要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日富美。”尘心放下水壶。
“……”渚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非常重视日富美，我喜欢她（这里的喜欢应该是相对于朋友间）。”
“那为什么还要怀疑她？”尘心暗自怀疑，难不成日富美另一个『身份』被发现了？不对吧？不是有带着头套嘛？哦，稠鱼烧纸袋啊……那没事了。
“因为……我的到了一条情报，那孩子经常出入我们圣三一禁止学生活动的黑市，而且还有可能是可怕的犯罪集团首领。”渚一本正经地说道。
“啥玩意儿？！”尘心有些懵了，这流言蜚语真可怕啊……
“这种事是最可怕的，正是因为相信，才会变成盲目的状态。无论是多么小心翼翼构筑的高塔，也会因为小小的裂缝而倒塌……”
渚继续说道。
“我真的有好好了解日富美吗？还是说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内幕？”
“那个……我想这个是你误会了……至于原因有那么点点复杂……”尘心此时也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您如何能证明呢？并不能，误会，缘由……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又有多少可信度呢？……只是心中所想的是无法被证明的。”渚摇摇头。
“我们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表面，可她内心深处是什么样的，我们谁都不知道。因为……我们始终是『他人』而已。”
“……”
听完渚的发言之后，尘心少见地在学生面前叹气。
“为了让《伊甸条约》成功……只能让她们退学。”渚握紧拳头。
“渚，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变得疑神疑鬼了吗？”尘心这时候说道。
“什……什么？”
“你现在只想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相信你只想要相信的事，不是吗？就算脱离你所想的轨道，你也要想尽办法让它按照你所想的方向前进。”尘心缓缓说道。
“……”渚微微有些生气了。
“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视角，不是真实；你所听到的也只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尘心直截了当地说道。
“呼……老师，我不想与您争论这个。”渚压住火气轻声说道。
“我告诉你，人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尘心说着，眼神也有些追忆过往。
“老师……您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渚握紧拳头。
“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到最后连你自己都丢失了方向，就像站在迷雾里一样。”尘心摇了摇头。
“可是我没办法！”渚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我该怎么冷静？！我不能让费尽心血才促成的《伊甸条约》被毁掉！我怀疑任何动机不纯的学生，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应该被排除掉！”
“我也经常怀疑我的选择，我也曾怀疑过这个世上有没有所谓的正义，我也经常怀疑我现在从事的『老师』有没有意义，我甚至怀疑我现在和你的谈话有没有意义。”尘心静静地看着她，“我也经常怀疑。”
“您……”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尘心。
“但是渚，怀疑的目的是什么呢？”尘心问道。
“我……”渚低下头。
“怀疑的目的是为了修正和确信，不在于彻底地抛弃和放弃。一切的怀疑都是为了通向确信。”尘心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师……我还是会用我的方式努力的……”渚依旧不打算放弃。
“唉……”见此，尘心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什么都说了，但是人家不听，有什么用啊？
简直跟路明非那个衰仔一样，自己什么都跟他说了，就差手把手教他怎么做了，但什么都听不进去……
尘心暗自吐槽一声，起身离开了茶话会。
而在尘心走了之后，渚一下子情绪就爆发了。
“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我也是您的学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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