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你是不知道，自从这里按她的要求改成这样子后，我们家晨曦每逢周末准带着一帮孩子来我这里玩，闹得我是头晕眼黑，神经错乱......”
言弯弯注意到夜寒执说这话时的语气格外苦恼，可是他眼底间的光芒却格外温柔宠溺，看得出来，他应该很爱自己的女儿。
厉霆渊闻言冷嗤一声，“小孩子就是惯得，揍两顿就老实了。”
言弯弯，“......”
上市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入口竟然是一个硕大的灰蒙蒙的树洞。
言弯弯跟在厉霆渊的身后进入夜寒执的办公室，相较于外面夸张的场景，只放了几个布娃娃的总裁室显得正常许多。
夜寒执吩咐助理端点喝的东西来，然后坐在了会客沙发上的一侧，厉霆渊从善如流地坐在沙发另一侧，言弯弯在他的身后站定。
总裁室的玻璃是透明的，站在言弯弯的角度上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眼下还未开始工作，言弯弯的眸光不自觉地被外面花花绿绿的各种欢乐气息所吸引，在她的印象中，之墨和之晗很少玩这类东西，她的工作性质有些特殊，有时周六日也需要加班，所以很少有机会带孩子去游乐场玩。
他们虽然比同龄的小朋友聪明懂事，但也只是刚五岁的孩子，应该也会喜欢这些东西吧？
厉霆渊注意到了言弯弯的目光，突然开口，“喜欢这些？”
“啊？”他冷不丁的开口问，言弯弯还没反应过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她才反应过来厉霆渊是在和她说话。
言弯弯下意识地再次转眸往门外看去，她现在这个年纪实际上早就对这些东西免疫了，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是在主人家面前，表示赞赏是基本的礼节。
言弯弯笑着回答，“很漂亮很有童趣。”
厉霆渊闻言不屑一笑，“瞧你那点出息！”
不就是个小型的游乐场吗？这有什么难的？
夜寒执看着两人的互动，视线从厉霆渊的身上转向言弯弯，黑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门口很快响起两道敲门声，总裁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身穿深色套裙看起来格外干练的女性出现在门口，浅笑着开口，"夜总，已经把PPT做好了，可以请您和厉总移步会议室吗？"
夜寒执闻言微微颔首示意他知道了，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推门而入的年轻女性介绍道，“渊哥，这是我们公司的设计部总监，欧若仪。”
此刻的欧若仪已经走到了沙发前，听到夜寒执的介绍后冲着厉霆渊礼貌一笑，“厉总你好，我是欧若仪，久仰您的大名。”
厉霆渊微微点头，却是连个眼风都没分给她一个。
作为一个靠着建筑设计发家的公司，夜氏设计部的含金量可想而知，而欧若仪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设计部总监的位置，可见其设计能力的强大。
一行人移步会议室，厉霆渊和夜寒执作为甲乙方分坐在会议桌的两侧，言弯弯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厉霆渊身旁坐下，此刻大幕上已经出现了关于“锦绣城”项目的PPT演播。
欧若仪站在大幕前详细地介绍关于“锦绣城”项目的设计主题和设计亮点，而言弯弯认真地听着介绍，双手时不时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项目的一些重要数据记录下来。
“锦绣城”不是一个简单的住房开发，而是要构建一个综合的生活圈，其中就包括了街道公园和商场购物区的建设，设计图从宏观到细节大概有上百张，夜氏不愧是建筑设计行业里的龙头企业，关于“锦绣城”项目的设计提出了很多新颖独特的点，包括卖点和造价都做了专门的PPT介绍。
整个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最后一张幻灯片介绍完毕，会议室内的大灯被打开，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欧若仪自信地站在大屏幕旁边，对于她的业务能力，她有足够的信心。
厉霆渊的视线从大屏幕缓缓移到欧若仪的身上，薄唇轻启，“你的主题思想是科技化和智能化，在工程造价方面显然也做了准备，但就是忘记考虑一点...”
欧若仪的视线看过来。
厉霆渊冷冷的吐出几个字，“...霆远的利益。”
“锦绣城项目的成本不仅只有地皮、人工、设计、工程造价等方面，还有霆远上千亿投资的资金和时间成本。”
欧若仪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苍白。
夜寒执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锦绣城的项目是他一早就盯上的，他一早就猜到霆远绝对会找别的公司合作，所以他早早地就让设计部做好准备，眼下众人面前的设计稿已经是一改再改后的结果，之前他看到时也很满意。
可是，他的确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厉霆渊接着道，“一个好的设计不应该只是虚有其表，而应该真正的为客户着想，你们的客户不应该是霆远，而是锦绣城项目的受众群体，他们就算能高价买下房产，但是技术还未真正成熟的高科技产品的维修费用、使用寿命，名贵植物高昂的绿化维护费用，这些究竟是锦绣城的卖点还是缺点？”
厉霆渊接着说出了好几个这个设计存在的具体问题，上百张幻灯片，他甚至清晰地记得究竟是第几张幻灯片的哪个色彩不和谐。
随着厉霆渊面无表情地指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欧若仪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她的脸色堪称惨白。
此刻的言弯弯坐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眼睛不自觉地身旁的男人吸引，他其实算不上侃侃而谈，他的声音低沉内敛，寥寥几句话就将问题指了出来，语速甚至是缓慢的，但强大的记忆力和专业性却令人信服，怪不得他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缔造出一个商业神话。
相较于欧若仪的失态，夜寒执的脸色就比较正常了，他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创造者，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听到厉霆渊说的话后面色依旧平静，只冲着前方的欧若仪淡淡道，“将厉总说的需要改动的地方记录下来，回头把设计稿改完以后再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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