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丽丝完全不能使出这些恶咒——更别提使出对应的消解方法了。
但对此，格林德沃是理解的。
他有一个和他性格完全相反的学生。
虽然理解，但他不批准。
“想想你想保护的人，想想你能杀掉这只鸡——”
“犒劳替你跑了一整个暑假，还要回来替你上课、盯梢、跑腿的老家伙。”
莉丽丝快急晕了，忍不住瞪了格林德沃一眼。
当然没什么威慑力。
格林德沃笑得跌下来一根全白的头发：“再继续想，我们都死了——全都死了。”
莉丽丝心神一颤。
闭上眼睛，长睫飞快地颤动。
尝试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其实是没什么难度的。
因为全都埋在深处，在梦回间不断闪现。
她看见了在最高处，像是破布娃娃一样坠落的邓布利多；
还有被杀前大笑着落泪的怪老头；
看见了俯在弗雷德，身上哭得沙哑窒息的乔治；
看见了卢平教授，和还未碰面的唐克斯，牵不上的手；
看见了父母亲骑在巴克比克之上，被厉火吞噬；
看见了哥哥、赫敏、罗恩、小天狼星.....
......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了无生气的、脏得看不清那双翡翠眸子的......
哈利。
莉丽丝心底被逼使出不可饶恕咒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那些前世今生，被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又一次被挖出个大洞，翻出来，丢在地上。
她用尽全力，冲着那只在海格处借来的鸡，哭着吼着甩出一道绿光。
那只可怜的鸡，连个口子都没留下。
也没有捏着嗓子最后地叫一声。
只是安安静静地死了。
——像她最害怕看见的那个画面。
她成功了。
但是哭得停不下来。
“那个小子——”
格林德沃也不像是替她高兴这门课终于可以进到下一步，他的表情像是吃了一桶鼻涕虫。
看来怪老头是又一次忍不住地摄神取念，但不完整。
莉丽丝都不敢想象，如果格林德沃看见校长那张温和笑着赴死的脸......
“哈利。”莉丽丝打着嗝说。
“......”
“我管他叫什么？”格林德沃讥讽地开口，“邓布利多也极其重视他、保护他......”
“怎么？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也不足以护住这个废物小子，还得让你一个小女孩来发愁？”
“他很厉害的，哈利救了我很多次。”
格林德沃看上去脸上皱纹更多了。
他看上去欲言又止。
“你这是喜......”
“什么？”
莉丽丝又打了个嗝，还“噗呲”冒了个鼻涕泡，眼里浸满了泪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算了。
看着还是个傻子。
格林德沃硬是把问题吞了回去。
他觉得早恋没什么好下场。
“下周再学反制的各种变法，比如咒立停和万咒皆终......”
“当然这门学问你该去请教下你爷爷......”
格林德沃忽然觉得这个世道很离谱。
他在教一个从前只能用来作哄骗用途的孩子，学习一个他曾栽过跟头的咒语变法。
太离谱了。
“我饿了。”硬生生将话题拐了个弯。
“我去做。”
她又打了个嗝才说。
莉丽丝倒是真的从来不会拒绝怪老头的请求。
——还总是多做些，希望邓布利多教授也能吃上一点。
她一把呼噜掉眼泪。
这才退了出去。
“她看到了你我的去世。”
格林德沃幽幽开口：“你还隐瞒了什么？”
但他像是个和空气说话的疯老头子。
校长办公室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
“如果按照原来的想法......这倒是很有可能是我的结局。”邓布利多从二楼隔间缓步下来，声音仍然平静。
“小家伙也是先知？”格林德沃语气里带着终于忍不下去的怒意，“这才是你将她交给我的原因？”
“不是。”
邓布利多轻声开口。
“不是什么？”
“小莉丝不是先知。”
“也不是将她托付给你的原因。”
“我猜测她脑海中知道一个既定的结局，有你我的——还有其他人的。”
格林德沃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细细咀嚼他嘴里提及的“你我”。
他只是急切地期待邓布利多说话的速度快些。
他好听见某些期待已久的，只存在幻想和猜测中的话语。
“那为什么让我来教她？你明知道......”
是啊......为什么呢？
如果这里还有第三人，总能看见——半月牙镜片后的那双蓝色眸子，和格林德沃的既相像、又不相像。
可能有更多其他不够强大，但更适合的人选。
但邓布利多还是想到了他。
邓布利多自觉即使过往一切都烟消云散，即使他自觉面前之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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