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凌晨三点，医院的走廊空空荡荡,只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顾清颜靠在墙上,脱下沾满汗水的手术服,深深吐出一口气。额前的发丝还因汗水微微打湿,贴在皮肤上有些许凉意。
这台手术比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弹片的位置极其刁钻,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及重要血管。整整四个小时的高度紧张,让她的双手到现在还有些微微发颤。
"手术很成功。"李主任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他的眼神里带着赞赏,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关切,"不过这个病人..."他欲言又止,目光变得严肃,"身份很特殊,要特别注意。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顾清颜默默点头,手机里那条神秘短信的内容又浮现在脑海中。但现在显然不是去天台探究真相的时候,病人的术后情况更重要。她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快步向VIP病房走去。
走廊尽头的VIP病房灯火通明。林墨已经转醒,正在听林杨汇报工作。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他依然保持着总裁特有的威严。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香。看到顾清颜进来,他抬手示意林杨暂停。
两个选择像两把利剑,同时刺向她的心脏。父亲的病危让她揪心,但林墨伤口崩裂的风险同样不容忽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医者父母心,这是她从医多年来的信条。但此刻,专业的理智告诉她,术后伤口崩裂的风险可能比心脏病发更危急。如果处理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周护士！"她对着走廊大喊,"立刻通知心内科主任去急诊室！"同时转身快步向VIP病房跑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知道,这是此刻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她即将抵达病房时,口袋里的手机又是一震。又是一条短信："测试通过。你父亲很安全,刚才的病危通知是个误报。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些不能说的秘密吧。——L"
顾清颜的手顿在门把手上,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考验。而她,恰恰用自己的选择,向某些人证明了什么。
门内,林墨凝视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和十六年前一样,没有让我失望。"
而此时的顾氏企业大楼里,一个神秘人正在删除电脑中的一份绝密文件。文件名赫然是：《16年前海滩事件调查报告》。
病房内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响,顾清颜推门而入,看到的是林墨略显苍白却依然沉稳的面容。他靠在床头,左肩的绷带有些许渗血,但神色如常。刚才的"伤口崩裂"显然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为什么要这样试探我?"顾清颜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作为一名医生,她最痛恨有人拿病人的安危开玩笑,即便这个人是林墨。
"因为我需要确定。"林墨示意林杨退出病房,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确定你是否还是那个会毫不犹豫救人的小女孩。十六年了,人心会变,但你没有。"
顾清颜的手指下意识抚上口袋里的U盘："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真相。"林墨的声音低沉,"关于你父亲的病,关于顾氏的股价暴跌,关于那天在海滩上发生的一切。但现在还不是看它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知道得太多会带来危险。"林墨的目光转向窗外,"就像当年那个给我包扎的小女孩,如果她知道自己救的是谁,恐怕现在就不会这么平安。"
顾清颜的心跳加快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人提起那件事。原来不是遗忘,而是刻意的隐瞒。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墨沉默片刻："因为局势已经失控。某些人按捺不住了,他们想要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你父亲的病发,不过是个开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顾清华优雅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杯："林总,我给您炖了些补汤。"
她的目光在看到顾清颜时明显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妹妹也在啊。正好,我们姐妹俩一起照顾林总。"
林杨立即上前接过保温杯,眼神警惕。林墨却笑了："顾大小姐费心了。不过,我现在只能喝医院的流食。"
"这汤很清淡的。"顾清华坚持道,"我专门按照病人的需求准备的。"
顾清颜注意到姐姐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绞着手帕。这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每次说谎或紧张时就会这样。
"姐,爸爸还在病房里。"顾清颜突然说,"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待会就去。"顾清华的笑容有些勉强,"现在公司事务繁忙,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林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姐妹俩："顾氏最近确实很热闹。股价暴跌、数据造假的新闻,还有即将到来的董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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