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民寸步难行，气得在家摔锅砸碗，二十米开外都能听到。
刚进家门的鹿悠悠吓了一跳，左脚踩右脚直挺挺往前扑。
她一把勾住身旁的胳膊，好在顾清野及时抬手，她是没摔着，但却成了挂单杠的猴子。
鹿悠悠脸一下就红了，她选择倒打一耙。
“干嘛呀，谁让你抬手的？！”
顾清野失笑：“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注意。”
敌军束手就擒过于迅速，我方失去了进攻机会。
鹿悠悠嘀咕着：“谁要是缺钱了就去他家门口卖碗，天天都有生意做。”
难得听她抱怨邻居，顾清野眼底含笑：“他家刚买了一批，应该还能摔一阵。”
“你怎么知道？”
鹿悠悠嘴巴张成o型，顾清野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吴老太让通讯员跑腿买碗，通讯员来请假我没批。”
鹿悠悠目瞪口呆，还有这种骚操作？
“通讯员是故意的吧，非得上班去买？”
顾清野挑眉：“老太太上班时间以副队长的名义叫他，他自然上班时间去买。”
鹿悠悠哈哈大笑：“后来呢，通讯员没被她为难吧？”
“我让人送了一打假条过去，以后老太太想指派谁就让吴伟民自己签，副队亲自批的，想必不会有人说闲话。”
鹿悠悠腰都直不起来了，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也太好笑了。
“怪不得消停这么长时间，今天估计是手痒了，再不砸几个四肢要造反。”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一阵咣当砰嚓，鹿悠悠终于发现不对了：“听着不像瓷器？”
顾清野：“是木头的声音。”
哈哈哈哈，笑死个人，习惯砸东西又舍不得钱，好拧巴的一家人。
见鹿悠悠笑得畅快，顾清野松了口气。
这几天她时常皱着眉，笔记本都被戳了好几个洞，研究不顺利，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能让她多笑笑，说不定换个思维就能找到突破口。
鹿悠悠不是不知道突破口在什么地方，可这不是研究数学和理论物理，不是她一个人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能做的就是把理论方面尽量完善，再想办法联系相关团队。
可是谈何容易？
她知道不久后就会恢复高考，到时候研究实验一定比现在容易，但时间不等人，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
就像头顶上挂了块倒计时牌，数字每跳一下，紧迫感就增加一分。
吃饭的时候鹿悠悠又走神了，这段时间同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吃饭吧，等吃完了咱们再专心发呆好不好？”
哄孩子似的话让鹿悠悠侧目，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差点被口水呛到。
“咳咳……咳……”
顾清野他绕过桌子给她顺气：“慢点，别急。”
鹿悠悠接过水杯：“咳咳……我没急，我就是……”
她就是愁，愁得吃不下睡不香。
“能和我说说吗？”
太专业的学问他不懂，但一百个困难他能解决一个也好。
鹿悠悠叹道：“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有很多想法需要专业的人去验证，要去找材料，要做实验，我一个人没法完成。”
她要救他的命，虽然不知道这些研究是不是一定能用上，但有总好过没有。
顾清野握住面前纤细的手，因为写字太多，最近常见她无意识揉手腕。
“你把需求列个表给我，我来想办法。”
鹿悠悠两只手忽然被热源包裹，正有些不自在，听到这话立马抬头。
“你有办法？可是我只搞明白了一部分，还有些问题没解决。”
“有多少写多少，作战部队需要后勤，做研究也需要团队，该寻求帮助就寻求帮助。”
鹿悠悠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业余时间做做研究，真能找到团队吗？”
研究潜水装备不像训犬和急救，这方面她是个完全的新手，顾清野能弄来潜水服她就已经很吃惊了，寻求专业团队的合作简直不敢想。
先敬罗衣后敬人，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个高中毕业英年早婚的女同志，她说得天花乱坠，也得有人信才行。
顾清野：“所以你要尽可能写得有吸引力一点。”
鹿悠悠秒懂：“万里长征只差最后一步那种？”
顾清野笑着点头。
大领导既然态度鲜明地支持他，适当的时候确实可以更“得寸进尺”一点。
鹿悠悠的手记他看过，结合实际体验来说，她的改进方向没问题。
这是关系到氵每军设备升级的大事，如果领导足够开明，这种程度的“得寸进尺”应该大加鼓励才是。
鹿悠悠兴冲冲就要回屋工作，顾清野没有松手：“先吃饭，不急这一会儿。”
无奈之下她只能坐回去，从数米粒变成风卷残云，满满一碗饭五分钟不到就干光。
“我工作去啦！”
嘴巴一抹碗一放，鹿悠悠一阵风似的钻进屋里。
她用了两天时间整理出一份课题报告，按照标准项目研究的方式写的，二十几张信纸写得满满当当。
依然走的牛寺占戈队专线渠道，一份比上次厚得多的文件再次出现在王广宇办公桌上。
潜水服才发过去半个多月就有了消息，速度够快的。
还没打开，光是看文件的厚度，王广宇的兴趣就多了几分。
顾清野不是个喜欢空谈的人，没事也不喜欢跟上级磨磨叽叽，能让他提交这么厚的报告，想必内容不会让他失望。
王广宇不是技术出身，鹿悠悠写的理论和数据他一概不懂，但他看得很仔细，光是“改进潜水设备”这个标题就由不得他不重视。
他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
王广宇立刻让人联系装备部和研究所，都来军区开会，两天之内讨论出结果，有价值就立刻行动起来，即便没有价值，也能为研究所提供一点新的思考方向。
鹿悠悠在安城军区的贡献他都知道，原本没指望她到这里也能发光发热，结果挖来一个顾清野，附赠一个潜水服改进方向。
这是他这辈子挖得最值的一次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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